夜色朦朧,有些深藍色的天際中懸掛著的星星,稠密如雨滴一般,彙聚一起散發著明亮的光輝,而那被群星圍繞著的月亮,卻顯得有些暗淡,被流動的雲,偶爾遮住了一角。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搖曳,酈漪此時已經登上了山頂,夜晚的山頂顯得格外的冷寂,山風也吹的呼呼作響。
而酈漪到來之時,便看到一個人矗立在懸崖邊上,身穿鬥篷,鬥篷的帽子遮住了整張臉,隻能隱隱看到那一截下頷投下的陰影,來人雙手負背,看到了那露出的白皙瘦小的手,看得出來人應該是個女子。
“這麼晚了,約我到此。想說什麼就快說吧。”
酈漪也在離女子大約還有五米的地方站穩。
聞言,女子發出一連串的笑聲,沒有轉過身,“我也不想多言,那便告訴你,屠村的凶手就是冥月帝國的異姓王——玄王殿下。”
酈漪倒是沒有立刻相信,反問:“你是誰?你又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我也可以認為你是凶手,隻是想嫁禍給別人而已。”
“嗬嗬嗬,我是有這種懷疑,但是你看看這個應該就知道了。”女子從袖口處掏出一封封好的信拋給酈漪。
酈漪連忙打開仔細看了起來,越看眼裏的震驚越濃鬱,最後她兩隻手緊緊捏住信紙,顫抖著聲音問:“她還活著?”
“嗯,當初她被人救走了。你放心,她好好的,這段時日她一直在尋找凶手和其他人的下落,在查出凶手之後,她便求我來找你,告訴你這些。”在酈漪看不到的地方,女子的手已經緊緊地握成拳,像是在努力克製著什麼。
半晌,酈漪方才收拾好情緒,語調又恢複成了以往的淡漠清冷:“讓她好生照顧自己,姐姐一定會為家人還有鄉親們報仇的。”說完,從懷裏掏出已經曬幹了的紫回草,像是對女子說,又想說喃喃自語:“當初我是幫她采這株草時,才逃過一劫。後來一直存有希望,能再見到她,便將這株草曬幹了,保存起來隨身帶著,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去見她,所以你幫我帶給她可好?”
她沒有盡到姐姐的責任,在家已經沒有的時候還讓妹妹一個人在外漂泊,無法回家,她真是沒用啊……。
“我不是一個好姐姐。”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卻倔強的怎麼也不肯低落。
女子接過紫回草,拿在手中把玩著,“她會理解你的。”似是安撫,又似一種勸慰。
壓抑著心裏的情緒,努力控製好聲音,讓聲音顯得鎮定些,“多謝你今日告訴我這些,我便先行告辭了。”
直到快要看不到酈漪的身影時,女子才緩緩轉過身,“她不會怪你的。”她又怎麼會怪你呢?要怪也是怪那些凶手。
踏著月光走回原路的酈漪,將信紙仔細的疊起,在小心翼翼的將紙放進信封,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將信封放進了離心口最近的地方。
不禁抬起頭望向了群星閃耀的蒼穹,突然感覺到了有好多事情等著她去解決呢,爹娘,妹妹,屠村,師傅師娘,還有——冥月玄王,想到最後一個人時,酈漪眼底的寒芒不加掩飾地崩射出來,這個罪魁禍首,看來她有必要去一趟冥月帝都了。
那一望無際的星際,就像是前路迢迢的道路,雖遠但她並不見得苦,因為她覺得隻要一覺得苦,那便很難再走下去了。
這一刻的酈漪找到了新的目標,心裏也增添了許多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