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我沒事,阿唯,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的事嗎?”秦嫣嫣擦著眼淚可就是止不住,那淚水還是嘩啦啦得淌。
“我去打醬油,然後……好像有點頭暈,就摔倒了。”丁紫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居然能這麼弱。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就是有些累。”在床上躺了這麼多,不累才是怪事。
“阿唯,我們出去玩吧。”秦嫣嫣突然道。
“嗯?”這個提議太突兀,丁紫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些年壓在心頭的事已經解決了,阿唯不想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嗎?”秦嫣嫣眉眼溫柔。
抑鬱症,最好的療法還是在心理上的開導。
“好啊。”丁紫一怔,卻知道秦嫣嫣就是喜歡旅遊的,不過這些年都沒出去過了。丁紫也喜歡,尤其喜歡曆史人文景觀,從那些獨具匠心的建築中她仿佛能感覺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每一件曆史文物都凝聚了時光,那些或張揚侈麗或文雅風流或幽深奇詭的過往就在她麵前緩緩道來。
“那我們出院就走,好不好?”養了這些,丁紫的摔傷都快結疤了,稍稍養一養長期臥床消耗的元氣就沒什麼問題了。
“好。”
回了家就開始搜戶口本身份證訂機票找攻略,秦嫣嫣弄得興致盎然丁紫也被影響,準備得很是投入,隻是定機票的時候秦嫣嫣突然攔住她。
“阿唯,你不喜歡這個名字是嗎?”
秦嫣嫣的,是她的大名“丁紫”。
丁誦起的。
對秦嫣嫣丁紫沒必要掩埋情緒,以前不隻是不想給秦嫣嫣增添心理負擔,現在一朝雪恨,出來也沒什麼,而且她一直都知道。
“嗯。”
“那我們就去把名字改了吧!”做就做,一看還在工作時間,秦嫣嫣拉著丁紫就去了派出所。
等出來的時候,丁紫就成了秦唯。
“媽,你是,重新開始,過去的就不再追究思慮了是嗎?”秦唯怎麼可能不懂秦嫣嫣的想法?
“那些事,孰是孰非,是功是過,恩多怨多,誰又能得清呢?”秦嫣嫣歎了口氣,“我往日怕你肆無忌憚行事乖張犯下大錯對你過於苛刻了,卻也不必過於內疚自責,我們行事自有公理在心,做全求無愧於心。阿唯隻要記著日後謹慎心勿傷人命就好。”
秦嫣嫣撫著秦唯的發頂,光暈籠罩,美好得像是一場夢。
那的確是一場美夢,那幾個月,她們母女走遍祖國的名山大川看遍大好河山,是秦唯成年以前,最快樂的時光。
直到那一秦嫣嫣在黃山上暈倒,送入醫院一查,卻是肝癌晚期,美夢戛然而止,轉瞬就成了灰白。
波光像破開海麵的漣漪,一圈一圈的光晃入眼中,卻仿佛漸漸浮出海麵一般逐漸回歸現世。
明明眼前是醫院的花板,秦唯的思緒似乎還是有些停留在那些十年前的過往裏脫離不開。
當年的丁紫,就是個掌握了遠超她年齡所應該掌握的能力的孩子,滿腦子都是複仇,行事隻憑一己好惡卻遠遠沒有足夠的眼界和閱曆去判定功過輕重,下手偏激而不知輕重。可是若是沒有足夠的理智去控製自己的行為沒有規矩約束自我而是放任本性任意妄為,那不叫逍遙瀟灑自在,那叫自私叫獸性叫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