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走後第一日,先是哪吒,再武吉,最後一個是蔚沐。
丞相走後第二日,先是武吉,隨後便是哪吒和蔚沐。
這第二日,不知兩人怎麼過!
武吉走後,我便同哪吒一起,城門上看風景。
張桂芳那營中,時不時地有人伸頭出來往城門上看,不知是在擔憂丞相是否履行承諾,還是想著趁機偷襲。有那幾個怪獸,若是他們偷襲,結果如何我不敢想象。但是當日他們可是同丞相應了諾的,該不會不守承諾吧?
看哪吒如此認真地直視前方,我便戳了戳他的肩,道:“丞相每次離去,都讓你和武吉守城,守城之人中最愜意的便是你了。”
他轉過頭來看我,問:“怎講?”
我學著他作認真的模樣,道:“因有我相陪啊!”罷,我便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來。“他們守城,便隻是單純地守城,而你,還有我陪著聊呢,莫不是極愜意?”
“陪我在這裏守著熱極,還不如回去躺榻上涼快。”
“屋中榻上自然是涼快,但若是那個蔚沐又來叨擾,我可奈何不了他,倒不如跟著師兄,最起碼還可防身!”這話講的,極其諂媚,話出口我自己都想撇嘴,不過這話雖不是我的真實想法,我得倒也是事實:我本就奈何不了蔚沐,他也本身便可護我。
我其實想的,就是陪在他身邊而已。
*
將傍晚,哪吒值守完畢,要與蔚沐輪崗交接。
哪吒本是極愜意的神色,看到蔚沐的瞬間,立時耷拉下了臉來。
與蔚沐共同輔佐武王,像這種避無可避的接觸還有多次,現在不過隻是開始。這樣一直避著,要避到何時?
又瞥了一蔚沐,卻見他氣定神閑,臉上無一絲不愉,亦無厭煩之氣,處之泰然地向哪吒走來。到了跟前,行了個稽首,道:“道友,辛苦了。”
他叫哪吒道友?
而哪吒卻隻是呸了一聲,道:“誰跟你這卑鄙人是道友!”
蔚沐隻是溫潤地笑著,麵前不帶一絲波瀾。而周遭兵卒,卻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我便碰了碰他的手,示意周遭的兵卒。
哪吒把火尖槍往地上一立,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蔚沐神色更自然,仿若身外之人,與哪吒急躁的神情判若兩人。兵卒便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倆。
我此刻身為局外之人,看得極真切,蔚沐分明是故意做出氣定神閑的樣子,兩廂對比,差距自然就顯露了出來。
這情形,在他人看來,分明是蔚沐大度,而哪吒記節!哪吒這次真太意氣用事!
我看著蔚沐,笑道:“哪吒方才被蚊子咬了,情緒不佳,火氣太大。眾人皆有急性子的時候,哪吒亦是不例外。哪吒方才並不是故意為之。”
蔚沐便道:“無妨”。
我便拉著哪吒匆匆離去。
才下了城樓,哪吒便一把推開我的手,道:“你方才是什麼意思?為何對著那個蔚沐語笑嫣然?而且,還胡!”看樣子,他似極氣。
我便辯解道:“我如此是因為方才那種情形,眾人都會覺得你相對蔚沐更氣急浮躁,更不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