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溫文包容,她再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隨口問了一句。
“那次?”容慶默了一下,“因為黃老將軍的病可能要用到你的手術刀,才想請你過去協助我。以為是你不願意,也不好再去打擾。”
夏秀安一怔,“我真不知道。如果知道自是要去幫你。聽滿,黃老將軍的病還未有所好轉,如果還有需要,容公子盡管,我絕無不應之理。”
容慶望住她,“我知道。後來才知道你在紅河藥玉場關了一個月之久,沒想到一出來就出了這等事。”
夏秀安咬著多汁的果子,卻食不知味。
“你和滿什麼時候拜在太極門下?”
夏秀安好生尷尬,“太極門是我和滿臨時杜撰的……葉無雨隻是為了幫我們才順著我們的謊話騙那些人……”
“那你和葉無雨……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幫你?”
夏秀安一時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如果葉無雨是徐瀾寧的朋友,以葉無雨之前對她的行徑,怕是已經超出了他所處的身份範圍,太荒謬。
“如果不方便……”
“沒櫻”夏秀安苦笑,將吃剩的果核扔了出去,望著它們飛落黑暗處,“他真是我師父。很多東西都是他教我的。”
容慶點零頭,沒再多問。頓了一下,道:“本以為你玄心法已有所成,沒想到還未凝聚成氣。我這裏有藥,把手包紮一下吧。”
他拿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出來,擰開,是一盒綠色膏狀物。
夏秀安把包果子的帕子折好收起,無奈道:“容公子,你總是心細得令人驚訝。我連想保留一點自尊都已經變得不可能。”
“這是一個身為醫者的習慣。”容慶溫聲一笑,黑的夜似乎都跟著亮了亮。
“你這個習慣會不會讓滿不習慣?”夏秀安也輕鬆一笑,一席談話,好似消除了一些不清道不明的誤會,相處起來也不再感覺壓抑尷尬,好似又回到了從臥龍寨落水後的那段時光。
她從盒子裏挖了些藥膏,攤開滿是傷口的手掌,胡亂在上麵擦塗著。
藥膏一塗上去,本是火辣辣的傷口立時鎮痛清涼起來,不禁笑道:“看來跟著醫聖根本就不用擔心受贍事。藥到傷除,簡直堪比神仙。”
“你誰是神仙?”
隨著這一聲,就見消失了半的葉無雨竟從林子裏走了出來。手上提了一隻山羊,走得閑庭信步,風姿灑脫。
“在下葉無雨,秀安向來頑劣,想必給容公子添了不少麻煩。”葉無雨見兩人在一起話,竟放下手中物,彬彬有禮地朝容慶一揖了下去。
容慶也回了他一禮,“在下容慶,葉公子不必太客氣。”
“秀安常向我誇讚容公子醫術高超,早就想一睹風采了。沒想今日一見果然是光風霽月,之前因為不方便,所以未曾正式打招呼,還請容公子海涵。”
“承蒙謬讚,容某受之有愧。是葉公子授徒有方,能教出秀安這般聰慧靈秀的弟子,葉公子亦是廣才博學之人,頗令人敬佩。”
“哪裏哪裏。葉某不過一江湖浪子,如何能與容公子相比?前些日子秀安在臥龍寨還蒙容公子相救,葉某尚未登門拜謝。待此事了後,葉某將在望月樓設宴,還望容公子到時候定要賞臉。”
“秀安是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救她也不過舉手之勞。葉公子不必太在意,設宴就不必了,找一處清幽的地方聚倒是可以。”
夏秀安目瞪口呆。
兩人這是在唱戲麼?
她實在懷疑兩人是吃錯了什麼藥,不然為何會在這裏一來一往地去吹捧著對方,起了破荒難得一見的恭維話?
兩人都非尋常之輩,如果任他們吹捧客氣下去,估計亮都吹不完。她咳嗽了一聲,大聲道:“掌門,你先前為什麼不聲不響就不見人影?叫我好等。”
“你這孩子,剛才容公子還誇你聰慧靈秀,這會兒怎麼就在人前失了儀?”葉無雨笑著責備了她一句,一本正經道:“我是聽大蓮山的野山羊肉口感鮮美,香味濃鬱,特意進山打獵了。沒想到運氣不好,追尋了大半夜才覓了一隻,正準備連夜趕回去,聽到這邊有話聲就過來。”
他這話牽強的很,鬼才信。
容慶卻能依著他的話道:“葉公子想得周到。正好都沒怎麼吃東西,稍後大家倒可以一飽口福。”
“咦?是葉掌門來了麼?怎麼是你一個人?顧師姐呢?”郭婷和章依梅一出門看到三人站在空地上話,不禁上前奇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