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幾日後一下早朝,周湛便請見皇帝。
“皇上,臣弟回去後輾轉反側,想臣弟確無繼續在朝為官的心思,如今太子雖年輕,但其思慮膽識過人,想必一定能成一朝明君。”周湛麵上沒有任何波瀾,心裏卻希望皇上能盡快允許自己辭官,他讓青璿受苦頗多,現下隻想同她離開這裏。
皇帝看著周湛的樣子,雖然他依舊麵無表情,可也感受到了他的堅定。
“十三弟啊,你當真舍得就這樣離去,想當年你我還未及冠時,你曾對我說,比起九五至尊之位,你更想衝鋒陷陣,守我大周的土地,護我大周的子民,絕不讓小人汙我朝威嚴,可現在你卻......”周湛也不由得回憶起年少時的雄心壯誌,似乎還是昨天的事,但似乎也已經過去很久很久。
或許是周奕辰之事讓他厭惡了爾虞我詐的朝堂,或許是隨著年紀的增長,當時的熱血和報負也漸漸歸於平靜,又或許有了青璿這一份羈絆,他現在隻想卸下所有的一切。
“皇兄,臣弟現在也不似當年那般年輕張揚,上半輩子臣了了自己的心願,攘除奸凶,上陣殺敵,如今也是時候放下了。”
事已至此,皇帝也不再過多挽留,想起前幾日與太子的一番話,道:“朕知道了,既然如此你辭官一事,朕允了,隻是朕有一個要求,若他日朝中有難,望皇弟一定前來相助,保我大周安寧。”
“臣萬死不辭——”說著,周湛跪下向皇帝行了一個大禮,前所未有的莊重,前所未有的決絕。
皇帝將周湛扶起,招來侍從:“把朕準備的東西拿過來。”太監托著一個紅木盒子弓腰來到周湛麵前,笑盈盈的說:“王爺,還不快打開看看。”
蓋子打開的一瞬間,一向沉穩如他也不免驚的不小,盒子裏一道明晃晃的金牌,正中一個禦字,左下還有皇帝親批小字。
“這......皇兄這是何意?”他吃不準皇帝的意思,一時間有些怔愣。
“十三弟這一走,便是將往日過去盡數拋下了,這道金牌便是我給你的誠意,他日若有需要的地方,朕的兒子,大臣依舊能替你解惑,見此令者如見君主,不過隻有一次機會,隻能辦一件事情。事成之後便如同普通的令牌,再無其他了。”
皇帝自然不會給太子留下一點後患,即使周湛無心,他也不能冒這個險。他給周湛的令牌雖權利之大可與天子相比,但卻是受製於皇帝玉璽,他已將此事告訴太子,也會將其書於傳位聖旨之上,他日假使周湛有他想,他也毫不擔心。唉......他已虧欠這個弟弟良多,可帝王權術,身居其位,最怕的就是後患無窮。
周湛雖驚,但也明白這令牌不如皇兄所言,他不怨,不如說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飛鳥盡,良弓藏,他不願與皇帝為難,可若皇帝不肯放過他,他倒是不介意鋪好路再走。
“謝皇兄。”周湛垂首。
此事已定,兩人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兩人又作了些閑談,皇帝便放周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