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崢想了想,:“我在想,我如今在這青樓裏,客流量雖少,但我是頭牌,擁有幾乎所有的推薦位;去你們所謂的大青樓以後,客流量是大不少,但競爭激烈,推薦位也會相應減少……權衡下來,還是這裏吧!”
之後,無論鍾十娘再什麼,弦崢隻是不為所動。
自簽下賣身契的那起,弦崢要長久留在春鶯苑的信念就從來沒有變過。她還有事要做,有仇要報,怎麼可能去一個不準哪就會被人買走、失去自由的地方呢?之所以陪鍾十娘聊這麼多,主要是想深入了解對手的經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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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弦崢加盟絡雲館的行動宣告失利,鍾十娘遭遇職業生涯第一場危機——已經不問世事的林氏大老板,也就是老板的爹,專門口述長信罵了一頓鍾十娘。
被董事會痛罵的滋味,對任何一個職工來,都是致命打擊,鍾十娘讀完信後,失眠多夢脫發還有神經衰弱都發作了,跟現代職業女性沒有任何區別。
弦崢漸漸年齡也大了,跳得少了,轉向幕後,不辭勞苦地教舞、編舞,培養出來一批批年輕後輩,繼續獨霸平康坊舞蹈行業龍頭老大的地位。
幾年後,柳大娘病故,弦崢接手了春鶯苑,然後立刻宣布大刀闊斧地改革。至於具體套路,基本都是複製粘貼絡雲館的,還創立了更為公平的推薦位製度,去吸引優秀女子,同時逐步減少皮肉生意比例,著力加強文藝氣息。一年半的時間裏,春鶯苑成功轉型為整體與絡雲館相類似、以舞蹈為主要賣點的優質青樓。
春鶯苑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就是絡雲館一次又一次的危機,也是鍾十娘一次又一次受批評的理由。春鶯苑和弦崢,成為鍾十娘原本光輝的職業生涯裏最大的敗筆和汙點。她恨透了弦崢,恨了許多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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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鍾十娘出外閑逛散心,走在街上,忽然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
“你幾歲!”鍾十娘走上前,衝男子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問,連什麼“公子”啊,“冒昧”啊之類的敬辭都來不及用。
“夫人,敢問何事?”年輕人被嚇了一跳,一臉迷惑,倒也不失禮貌。
鍾十娘發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換了平和慈愛的眼神,強行解釋道:“我、我看你骨骼清奇,跟我孫女剛好相配!能告訴我,你幾歲了嗎?”
“對不住了夫人,我與他人已有婚約,與夫人的孫女無緣了。”年輕人著做了一揖,就要繞過老婦人。
鍾十娘卻拽住他的袖子:“無論如何,求你行行好,告訴我,你幾歲,貴庚、貴庚總行了吧?!”
“十九、十九了……夫人你可以鬆開了吧?”
“零幾個月?回答完這個我立刻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