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回到大婚那,還會無憂無慮的與那人拜堂成親麼?
我想,大抵會的。
如果回到了當,還會不會再次奮不顧身愛上那個人?
我想,大抵不會了……
洛瀟站在城牆上,手上一紙婚約,如今有多淒涼,這紅紙黑字就有多諷刺。
原來,當初有多少的愛和恨, 皆是為了如今有多少的絕望和後悔。
多少年了?洛瀟細細數了數,原來已有七年了啊,七年前的那一,正如今日這般,上飄著鵝毛大雪,隻是當初大街巷張燈結彩,如今隻有大雪飄零,蕭瑟萬分。
洛瀟充耳未聞身後那聲聲聽著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滿布傷痕的雙手一下又一下的撕碎那張紅紙,張開雙手,任由它們隨著白雪消散在地之間,既然那個人不肯放下一紙休書放過她,那麼,這一切就由她自己來。
洛瀟雙眸閉上的一瞬間,隔絕了外物,過往卻怎麼也隔絕不了,恍如走馬燈一幕一幕的。
如果心沒了,是不是這一切,都會變得更簡單……
—七年前—
誰曾羨,當年隻是少年郎。
隆冬初雪,大街巷張燈結彩,新雪紛紛壓了那大紅的紅布燈籠,寒風朔朔,抖落點點殘雪,打在那頂新紅的花簷子上。
迎婚人姍姍來遲,吩咐人將簷子上的新雪撲落,迎親的隊伍才正式開始喜慶的吹響嗩呐, 敲起鑼鼓。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您可別鬧騰了,迎親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了,趕緊的,梳妝好,漂漂亮亮的出門去。” 奶娘將那還在其他廂房裏跑動的姑娘拉扯回來,將她按在梳妝台前,嘴裏念叨著新娘子出嫁時該的吉祥語,梳著那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
“奶娘,你那人真如傳聞中溫潤?”
洛瀟想著爹爹嘮叨的話語,一個常年在朝堂上“征戰”的丞相,因為皇上的一口金言,將護國將軍之女賜予那人,這其中縱使再多不願,也不可能拂了這浩蕩的皇恩。
沒有得到奶娘的答案,洛瀟也都明白,不過一場聯姻,誰牽製誰,怎能不明了。
洛瀟是將軍府裏唯一的孩子,哪管從接觸再多的詩詞禮賦,身體裏流著的是對沙場的狂熱的血,與世代從武的他們來是不可多得的驕傲。
洛瀟今年十年有五,正是及笄之年,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淪為他婦,對於洛宣明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生父哪能不擔憂,耳提麵命的東西已讓內子了又,隻盼望閨女能一生順遂……
忙於梳妝打扮的洛瀟沒有發現站在門口滿臉愁思的父親,隻覺得成親是一件大煩事,頭上的發髻插滿了步搖 ,臉上的濃妝看著自己都覺得瘮人,配上這一身大紅衣裳,多久沒正經穿過衣裙了?這一身的鳳冠霞帔著實累人。
大門外,顧晏下馬,跟著媒婆走進將軍府,明明該高興的一,顧晏臉上冷冷清清的,仿佛今日的成婚與他無關一般,他低低呼喚了聲嶽丈嶽母,看到那兩人點頭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新人。
洛瀟的到來,感覺到怪異的氛圍,可是父母親臉上的不舍,終究讓她認識到,今日,她要離開將軍府了,明明很遙遠的日子,怎就來的如此之快?
洛瀟偷偷瞄了眼那人的模樣,也是因為這不應該的一眼,終究是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