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瀟睜開眼,發覺身邊哪裏有什麼人,沒有掌燈,周遭一片漆黑,洛瀟見著雙手纏滿了紗布,上邊布滿的血跡早已幹涸發黑,洛瀟啟唇,嗓子疼的幾乎發不出聲音,嘶啞的嗓子拚盡力氣才叫喚出個名字——顧晏,。
可是這一聲喚了許久,洛瀟也沒能得到個回複,洛瀟覺得奇怪,跌跌撞撞地原想從床上下來,竟一個沒撐住,直接摔了下去,地板,呢個有些寒涼,洛瀟這一摔磕碰到手上的傷口,疼的臉都發白。
洛瀟緩了許久,才從地上站起來,暈乎乎的,走到燭台旁邊,摸索一會兒,都沒找到火折子,隻好折回去桌子處給自己斟一杯茶,舒緩舒緩嗓子的疼痛。
不知道是手受傷了覺得無力還是這裝滿水的茶壺重的要緊,洛瀟剛拿起來還沒拿穩,一下子脫手,在地上摔個粉碎,茶水灑滿一地,濺濕洛瀟那身裙子和那雙光潔的腳上。
如此大的動靜,外邊卻什麼聲響也沒有,洛瀟的腳上沒穿鞋,被碎瓷片劃出許多口子她也沒多大在意,這屋子沒有一絲光明,她想要往外邊走,腳上不知踩了多少碎片,血水順著洛瀟的步伐落在地上,洛瀟心裏慌亂的很,磕磕絆絆走到門邊,扯了把門把手。
陌生的地方沒有一點月色,周圍荒涼一片,洛瀟眸子愈加深邃。
如今將近隆冬,上的白雪零零星星的,打在洛瀟身上忽然覺得冷的可怕,明明這外邊風不大,可她卻猛的打了個寒顫,低頭一看,那原本已經結痂的手此刻血跡已然滲透層層紗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明顯刺耳。
洛瀟忽然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每每呼吸一下,心就疼一分。
拖著滿是傷痕的步伐,往著莊子外頭走去,磕磕絆絆的步子,在地上留下一道血漬。
上的細雪不再如先前的稀少伶仃,鵝毛般的大雪伴隨狂風呼嘯而來,將洛瀟吹的歪歪倒倒的,身後的血色也慢慢被大雪掩蓋。
洛瀟在一棵老樹下停住,抬頭看著上的雪花,她穿的單薄,可是被風吹雪打了這麼久,竟不覺得寒冷,反而有些迷茫,又有點安靜的過分……
再次將視線移回來,平視著前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洛瀟眼前,她臉上難得一展笑意,顧不得身上的疼,跑跑向那個男子身邊。
隻是還沒跑過去就看到顧晏壓根注意力就沒在她身上,而是在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身上,洛瀟腳步停住,忽然覺得身上的上疼得厲害,可是要細到底哪裏疼,她又不清楚,她其實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在這個話本裏,她到底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來出現在所有人眼中?
洛瀟以為,這幾日的溫柔就是全部了,沒想到都是自欺欺人的法,她哪裏不知道,哪裏沒清楚,顧晏從一開始就要跟自己劃清界限,而自己還巴巴地湊上去,真真賤的可以。
洛瀟倏然睜開雙眼,頭歪在床頭嘔了一口汙血,等她視線不再發黑的時候,再打量了一番現在所處的環境——入眼所看到的並不是方才那無邊境的黑暗,外頭刺眼的光讓她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隻是周圍沒有人,她的心髒一下又揪痛起來。
連忙從床上起來,將床頭擺著的披風拿起披在身上,慢慢走到門邊,她拉開房門,感受仿佛十多年沒見到過的日頭,身上有了點暖意,洛瀟才確切覺得自己還活著。
光著腳走出屋子,洛瀟腳踩著被日光照耀的已有些溫度的地麵,雖然還有點寒意,可是這點溫暖倒是讓洛瀟臉上難得有一絲微笑。
顧晏拿著煎好的藥本打算走去裏屋去給那個睡了兩的人兒送去,結果剛走到後院,就看到洛瀟臉上揚起的弧度,閉著眼,伸著手感受著太陽給予的溫暖,明明很是愜意的一個舉動,在顧晏看來,卻是在愜意中還夾雜著些許的絕望。
為什麼會絕望……
顧晏看到洛瀟沒穿鞋子就走出來,那雙腳早就凍得通紅,他把藥碗放到琉珠手中,自己先行一步將人抱在懷裏。
洛瀟被抱了個猝不及防,睜大雙眼看著眼前人,鼻頭一酸,所有委屈蜂擁而至,夢裏出現了什麼她記不大清,但關鍵的她還記得,可是如今終於能回到這個人的懷抱裏,哪管幸還是不幸,她都覺得足矣。
愛一個人不卑微,卑微的是愛上的那個人並不愛自己。
顧晏把人抱回去床上坐著,靈見打來一人熱水,顧晏給洛瀟摩挲著那冰冷的玉足的時候,洛瀟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幾次都想抽回來,隻是力氣沒有顧晏的大,然後由著他把自己的腳放進水裏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