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那日顧晏了那句“對不起”之後自己隔了三,洛瀟那日自己也失態了,足足沒了當初臨危不亂的風範,最後兩人倒是再繼續相敬如賓,恭恭敬敬的,惹得從外頭回來的兩人一陣疑惑。
不過洛瀟倒是真的能嚐顧晏的手藝,每變著花樣煮粥,洛瀟甚至連一句或許清淡寡味的話都沒來得及上,顧晏這手藝洛瀟真的聊聊懷疑他真的沒找廚子練過嗎?若不是琉珠再三保證還發起誓來,洛瀟是真的不信的。
今日是要換藥,上次洛瀟看到過自己手腕上的傑作,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明明隻是覺得就磨破皮,沒想到之餘還是有些慶幸,好像這一回,因禍得福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像是近了些。
“這傷口恢複的不錯,明日給你調製一瓶新藥,等拆線之後再用,生肌除痕的,不怕會落下個什麼疤,準保完好如初。”秋穗禾給洛瀟抹好了藥,繼續吩咐,“再過兩就不要再裹著,隻是屆時必須諸事心,莫要再傷分毫。”
“嗯,我知曉的。”
手指處的紗布第一次在洛瀟麵前解開,解到最後,原本隻是針刺的微弱痛感,結果這痛感慢慢放大,洛瀟疼的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趕巧此時顧晏端著粥和藥進屋,將托盤放桌子上,走過去將人托住,環在懷裏。
顧晏自從上次看到洛瀟手指血肉模糊的時候當場就差點暴怒,如今再一次看到那依舊光禿禿的指尖還沒長出新甲,又一次不自覺地蹙眉,抿緊薄唇,那雙眸子從原本的清淨到如今的幽深,看得人心裏直發毛。
“指甲是有些難長,但是好好將養著也不難,而且如今已經有毛頭了,大約過個把來月,就能長好,隻是記得,千萬莫要沾水,不可吃辛辣,不得飲酒,最好還是繼續清淡些,不要吃那些有醬醋調味的,免得疤痕著色,會很醜的,還消不去。”罷,秋穗禾示意顧晏將人抱緊,隨後捏起一塊木片,將藥抹在紗布上。
顧晏將洛瀟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在那藥敷在洛瀟手指的時候,那藥性刺激,顧晏險些就抓不住洛瀟的手,看著洛瀟咬緊牙關硬抗的模樣,伸出那隻空閑的手按著洛瀟的頭看著自己,輕輕對她:“別看,有我在,我替你疼著。”
顧晏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洛瀟順勢埋在顧晏懷裏,聽到顧晏那話眼淚一下子不爭氣地湧現在眼眶中,洛瀟忍了許久才沒落下,隻是微微浸濕了顧晏的衣襟。
“你們呐,放心,等這藥過去了,你們走之前再換一次,接下來上的藥也不會再這麼疼了。”秋穗禾完,收拾好東西離開留下他們溫存。
“不會讓你在受傷了,我發誓。”顧晏感覺到胸前的衣服被水汽染濕,看到洛瀟那雙泛紅的眼睛,替她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痕,一聲聲清哄著勸著。
“發誓的東西信不過。”
“那我用行動來……”
洛瀟將手放在他的薄唇上,顧晏再次將洛瀟的手抓在手心,按在胸膛上,顧晏笑了笑,道:
“不是補償,不是愧疚,是真心,我不求你信我,但是我會用一輩子來向你證明,一輩子不夠,那就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唯你而已。”
顧晏著這話的時候洛瀟的手全程都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那顆心的跳動,每一下都何其沉穩有勁,沒有一絲慌亂。
“那就先聽著,我等著。”洛瀟那有些蒼白的臉上暈開了點點紅雲,她不敢賭,她怕一輸了,就一敗塗地,一無所有了。
顧晏知道洛瀟顧慮什麼,他知道洛瀟這個顧慮很正常,如果換做自己,他也會猶豫,他甚至可能連機會都不給。
“等會琉珠帶你出去逛逛,多走動走動,你躺了那麼多,肯定不舒服。”顧晏將人抱在懷裏,替她將額發理在耳後。
“嗯。”
“先吃東西,藥也要喝了再。”
洛瀟原本的笑臉一下子耷拉下去,就不能不喝嗎?
顧晏喜歡洛瀟這可愛模樣,可是藥不能不喝,所以隻能選擇無視。
琉珠在正午沒多久就帶著人出去逛,洛瀟覺得奇怪,隻是看著一群人恨不得趕緊將人送走的樣子,隻得趕緊跟人出門。
“夫人,你看看,這個簪子跟之前的好像,咦?好像有一根男式的!夫人!你看一對的!”
洛瀟示意她別那麼大驚怪的,順著她的手看向那對簪子,做工簡單但很合洛瀟的心理,上邊雕刻了一簇寒梅,兩根簪子,一前一後比在一起,那簇寒梅儼然就是同一枝梅,這設計何其有新意,問店家:“這簪子怎麼賣?”
“喲!娘子不是救了旭子的那位大恩人麼!送你送你,權當謝禮!願娘子跟郎君美美滿滿!”
“可是大娘……”
洛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麵對這位大娘的盛情又不好拒絕,更別這滿大街的村民都拿著大份份的謝禮送到她跟前。
“你們,這是……”
洛瀟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雙手舉在胸前,而這些百姓因為知道洛瀟手有傷,紛紛將東西轉頭塞給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