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
深夜,燭光映照著一室明亮,方倚聽完下麵的人彙報後終於還是忍不住摔碎了手邊的茶盞。
新進府的女人果真有手段,不聲不響就讓王爺下了一道這般荒唐的命令。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回側妃,奴婢聽是叫禦翎。”
“禦翎。”兩個字在方倚口中繞了繞,“去準備筆墨紙硯,我如今病入膏肓,恐爹娘擔憂身體,要修家書一封。”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一封家書很快就寫好,讓婢女偷偷帶出去送到她的娘家後,方倚便斜靠在軟墊上,看著桌上隨著燃燒不斷滴落的蠟油,又迅速冷卻下來,眼睛眯了茫
不管你是什麼山精鬼怪,既然她能收拾得了一個岑壁,自然也能收拾得了你。
方家收到女兒的來信後,動作很快。
不過才三,一直被拘禁在漪漣院裏的方側妃就“大病初愈”,可以在府中自由活動了。
不過這活動的區域不包括有禦翎在的地方——“放肆,我乃堂堂側妃,你一個的護衛竟然敢攔我,不要命了嗎?”
頭戴金釵,額間描花,穿著華麗的女人剛一走到再緣軒附近,就被這裏站著的護衛攔住了。
放眼望去,院子周圍都被安排得適如其分,既不會讓住在裏麵的人覺得被監管著,又能夠隨時注意外麵的風吹草動,將一切危險苗頭扼殺在搖籃鄭
意識到官席單的打算,方倚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護衛,臉上一陣難看。
以前她從來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裏,而這些人又有什麼時候敢這麼攔她。
“請側妃恕罪,奴才們也隻是聽王爺的命令行事。”
雖然他們口中著恕罪,可臉上的表情卻顯然沒有把對方當回事。
話裏話外,更是表明了一種你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和王爺的意思。
然而他們真的會擔心王爺替方倚撐腰嗎?當然不會,否則你以為他們是為什麼被安排在這裏的。
於是在這些人有恃無恐的態度下,方倚從漪漣院出來的第一趟串門就以失敗告終。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再緣軒,尤其是正門處的牌匾上熟悉的字體,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她的背影挺直,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敗意。
沒關係,就算現在見不到對方,隻要她有足夠的耐心,早晚有一會見到的。
王爺可以讓人看著她,難道還能讓人看著禦翎不讓她四處走嗎?
夜晚在那些充滿歡快的人眼中,很快就來臨了。
“這是……孔明燈嗎?”
禦翎看著庭院中官席單晚飯後就讓人抱過來的東西問道,“怎麼好好的想起放這些來了。”
除了孔明燈以外,下人們還安置了兩處桌子,上麵各擺了一份筆墨。
“孔明燈向來用作祈福許願之用,今日難得心情好,便想著搬來這裏,沾沾翎翎的福氣,不定就願望成真了。”
“堂堂王爺,也有不能完成的願望嗎?”
“自然,隻要是人,都會有無法完成的願望。”
“那不知王爺的願望是什麼?”
“我……”我的願望就是你啊。
官席單迎著禦翎單純的目光,差點就把這句壓抑在心頭的話了出來,還好在關鍵時候止了口。
好不容易這個人才出現在自己麵前,哪怕之前鼓起了多少勇氣,可一見到對方就好像通通消失了。
他怕適得其反。他怕麵前的人不肯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