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壽宴辦得讓太後極為開心,期間她還賞賜了不少人。
等到宴會結束後,眾人才陸陸續續散場。
大皇子身為儲君,自然住在皇宮裏麵。
隻是宴會散場後,他並沒有和大皇子妃一起回去行宮。
晚間喝了不少酒,那些酒初食還沒覺得什麼,可是向來不怎麼飲酒的封湖知此時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揉了揉額頭,讓大皇子妃帶著皇子回去後就一個人來到了湖邊。
月明星稀,皇宮內也因為人群的散場變得和平時一樣安靜。
這種安靜是從皇宮的骨子裏透出來的,有時獨處一地,讓人忍不住從心底感到害怕。
封湖知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身為儲君的責任,所以他不能和別的皇子們一樣,能夠為自己喜愛的東西隨意任性。
父皇和母後對他的期望,讓他將所有不符合儲君的言行自覺摒棄。
他從未在皇宮中感受到那種害怕,幼時聽父皇講起時,封湖知是懵懂的。
可是現下,對著無邊月色,對著心中無處抒發的情緒,他突然就懂得了。
他在害怕什麼呢?
醉意悄悄在封湖知無暇的臉上攀爬,將對方的眼尾處染紅了一片,看上去和平時克製守禮的大皇子殿下一點都不像。
朝驚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封湖知的眼裏。
對方被一位宮人帶領,似乎要去什麼地方。
按道理,她應該出宮去了才對。
如果在平時,大皇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喊住對方。
他隻會同過去的無數次一樣,默默看著那道身影,任由對方漸行漸遠。
可是今晚的酒意實在太醉人了,叫大皇子忍不住想要把心底的那些秘密都吐露出來。
“朝驚。”
依舊是很好聽的聲音,甚至從封湖知的語氣裏,你都聽不出他是喝醉了。
然而清醒著的大皇子殿下是不會這樣連名帶姓喊出朝驚的名字的,他隻會在碰到對方的時候,淡淡地點點頭,頂多再上一句“朝姑娘”。
猶如蜻蜓點水般。
他的聲音讓朝驚的腳步停了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大皇子殿下的狀態跟平時不同,朝驚讓帶著自己的宮人在走廊中稍等一會兒,便重新拎起裙邊往湖邊走去。
“參見大皇子殿下。”
月下朝自己緩緩而行的少女是那樣美麗,她的眼眸明亮,猶如漫星河。
“去哪兒?”
還是一句平日大皇子不會的話。
朝驚沒等到對方讓自己起身,又聽到封湖知的問話,心中猜到大皇子可能醉了,於是慢慢站直了身。
“回大皇子,德妃娘娘因為色已晚,故而叫我在宮中留宿,等明日一早再遣人送我回去。”
朝驚口中的德妃娘娘正是封堯的親生母親。
她講話的時候眼中帶著微微的笑意,好像隻要提到跟封堯有關的人或物,都會這樣開心。
封湖知低鐐頭,向朝驚跨進了一步。
兩人之間原本還有些距離,這樣的動作霎時間使得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
他離得太近了,朝驚甚至都能感受到頭頂上的氣息。
她沒想到大皇子喝醉會是這副模樣,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可不管她怎麼退,封湖知都執拗地繼續往前走。
等到朝驚徒一處台階,退無可湍時候,大皇子才算滿意。
他徹底醉了。
封湖知分不清自己在哪裏,為什麼朝驚又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不重要,他想。
“煩請公公去大皇子宮殿走一遭,央人將大皇子接回去,殿下他喝醉了。”
實在沒辦法,朝驚隻能先穩住封湖知,叫站在走廊處等自己的宮人去找人把對方接回去。
德妃娘娘人很好,想來也不會介意她去晚一會。
再就這樣把大皇子留在這裏也不安全,萬一對方失足踏進了湖水中,不免會染上風寒。
朝驚在古代已經生活了三年,她知道對於古代人來,一場並不太嚴重的感冒都可能輕易兩饒性命奪去。
是以綜合考慮下,等宮人走後她仍然還留在原處,不過——
“殿下,您喝醉了。”
少女眉頭輕皺,後麵沒有可以湍地方,於是她向左邊跨了一步。
朝驚想走。
落在封湖知眼底,朝驚的動作就代表了這個信息。
他連猶豫都沒有,便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女子的手腕又細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