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嗒,咯嗒,咯嗒……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回蕩在這個不大的空間。
角落裏的木人偶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晃朝鍾離的方向走來。
鍾離盯著朝他走來的人偶,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種狂熱的表情。
“大師,這就是您做的‘傀儡木偶’是嗎?”邊說他邊蹲下身與身前的木偶齊平,細細的打量著它,“真是完美。”
木偶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已經褪色的嘴唇僵硬的動了動,露出一個極為古怪的笑容,鍾離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說時遲那時快,鍾離隻看到木偶手中閃過一道冷光。
“住手!”老人大喝一聲。
一根手指粗細的針停在了鍾離右眼前,針尖離他的眼球隻有一寸左右的距離,針的另一頭正握在哪個古怪的木偶手中。
“轟隆”一聲,木偶整個塌了下去,碎成了一堆木塊渣子。
“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木偶。”鍾離伸手撥弄著那堆碎木塊,臉上沒有半分恐懼。
“你真不怕它把你眼睛戳瞎?”老人邊翻撿著背簍裏的神木邊說。
鍾離朝老人笑了笑,站了起來:“我知道大師不會的。”
“哼,臭小子!”老人從背簍裏撿出一塊神木,“剛剛那個確實是‘傀儡木偶’,那是西域羌國的秘術,若羌可是老朽的故鄉呢!掐指算算也有三十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大師可以將這一秘術授予晚輩嗎?”鍾離試探著問道。
“不行不行!”老人頭都沒抬直接拒絕。
“為何?”
“你要學秘術就必須要跟著老朽學做人偶,像你這樣的起碼得跟著老朽學三年,老朽知道你是不會有這種耐力的。”
老人拿起桌上的炭筆在神木上塗塗畫畫,然後拿起一把刀開始削外麵的樹皮,“老朽也不是沒有收過徒弟,但是沒有一個能熬下來的。他們出去後逢人就說做人偶是個苦活掙不了幾個錢,從那以後就少有人願意和老朽學了。在老朽看來,這就和爬百安峰是一個道理,因為少數人爬不上山峰,為了麵子把這座峰吹噓成沒有一個人能爬得上的險峰,久而久之村裏每個人都這樣認為了,也就沒有人再敢嚐試著爬這座峰。”老人一番話下來,手中的神木也被削的差不多了,外麵堅硬粗糙的樹皮被除盡,露出了裏麵類似皮膚的木芯,遠看形狀略微有些像人的頭部。
“其實吸引你們的並不是老朽我做木偶的工藝,而是能將人偶變活的西域秘術。但是這種秘術再厲害也隻能用在人偶身上,像你們這種人偶都不會雕的學了秘術又有什麼用呢?老朽也時常想,沒人願意學也就罷了,省得被你們這些心術不正的人學去了,糟蹋老朽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
老人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落寞:“老朽不知自己還能做多少年,但唯一肯定的是,這門手藝已經後繼無人了。老朽唯一的心願也就是在世時能多做幾個人偶,權當留給後人們做個紀念吧。”
說到這,老人換了一把小刀細細雕琢起已經成型的木胚:“你給老朽五天的時間,老朽將人偶做好給你。”
“那晚輩先謝過大師了。”鍾離朝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禮,將一個白玉盒放在桌上,“晚輩就將先‘還魂草’送給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