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伯這話給封曦一種遺言的感覺,他想了想還是說道:“徒兒等師傅的傷好了就去。”
“隨你,出去吧。”
“是!”
就這樣,阿雅也在荼靡山住了下來。封曦答應她,等風伯傷好就帶她去震國找帝鸞。可往後的日子裏,無論封曦用什麼靈草仙藥給風伯服用,風伯的傷都不見好轉。
封曦看著風伯一天天憔悴下去,毫無辦法。
“阿曦,沒事的。你們人類有死去的那天,我們妖也有。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六百年的生命對我來說已經夠長了。”說這話的時候,風伯的目光有些渙散,昔日明亮深邃的眼眸也已變得暗淡無光,“我已將畢生所學傾授於你,阿曦好好活下去吧!這麼久了,你的那些仇恨也可以放下了。”
風伯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微弱:“阿曦啊,幫我把‘長明燈’點起來好不好?我想再看一看它……”
阿曦眼中泛起了淚光,他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他找到那盞燈,雙手顫抖的點了幾次才將它點燃。
他回過頭強顏歡笑,對躺在美人榻上的風伯說道:“師傅,你看,長明燈亮了……”
風伯再也沒有回應他。
他終於淚流滿麵。
封曦跨出屋子,對立在外麵哭的眼淚糊了一臉的阿雅說道,“我把你送去茶寮,你在那裏等我幾天,我辦完事了就來接你。”
安頓好阿雅後,封曦回到了他的出生地“憶觴鎮”。
村裏人三年後再次見到封曦,一個個又驚奇又害怕。村子裏一個大儒先上前和封曦打招呼。
“呦!這不是封小公子嘛!這是回來看看?歡迎歡迎!”
封曦認得這個大儒,就是他先開始傳自己是克死親人的妖童的。
“是啊,回來看看。好久沒回來了,你們都沒怎麼變,還是一眼能認出來。”封曦淡淡的說道。
“啊,這個……哈哈哈,小公子說笑了,說笑了,這幾年我可是胖了不少呢!”大儒有些尷尬。
“喂喂,他就是那個,那個妖怪阿曦?”
“是啊,是啊!怎麼變化那麼大,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怪不得都說他是風伯妖怪的私生子,不是妖怪的孩子怎麼會克死以前的家人……”
“妖怪阿曦,啊!想想都可怕……”
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如同當年一樣。封曦朝說話的人看去,依稀可以認出那幾個就是當年欺負他的小孩。
他們的父母見封曦朝他們看來,立馬狠狠的打了各自的孩子幾下。
封曦看到後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可是那笑意在這些人眼裏卻顯得尤為可怖。
第二天,村子裏一個上山采藥的大夫跌跌撞撞的跑下山,邊跑邊喊:“死人啦!死人啦!”
不一會,村裏人全趕到了山上,他們看見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幾個孩子全死在了山上。大夫翻看了孩子們的屍體說道:“都吃了毒蘑菇,沒救了。”
“啊啊啊……我的孩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
“嗚嗚嗚……這要我怎麼活啊!”
“怎麼……怎麼會這樣!上天不公啊!上天不公!”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是自己吃了毒蘑菇!肯定是有人害他!妖怪……妖怪阿曦!是妖怪阿曦把他們毒死的!”其中一個婦人像瘋了一樣大叫起來,“他就是個禍害!不然我的孩子為什麼偏偏在他回來後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