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荷花錦簇,層層疊疊,荷葉圓圓,暗藏蓮蓬,如此之景,倒也十分清雅。
隻不過尚書府的人自持禮儀,端莊態度,從未如同下人一般乘上洲,欣賞美景,采摘蓮蓬,隻會坐在涼亭之中,品茶聽曲,互相吹捧,偶爾冒出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文雅詩詞顯以賣弄。
眾人談笑宴晏,唯她一人沉默寡言,獨坐角落之中,如若不是身後跟著的丫鬟,就算別人將她認做莊子上的仆役,也未嚐可知。
元曆三十九七月初十,也就是昨日,柳姨娘的女兒,尚書府的四姐,顧卿依差人請她去涼亭賞花。
那時她膽子,卻也渴望著跟府中諸多姐妹能夠親近一些,是以顧卿依一派人過來請,她未能深思這其中道理,便急急去了,恐慌四妹妹等得急,可這一去,卻險些送了她的命。
莊子山下的河流雖不是極深,卻也是能夠淹死饒深度,當日她到達之時,卻見顧卿依站在河邊,微微低著頭,似乎在觀景,她一身桃紅色的長衫裙,裙擺順垂而下,手腕上的長紗垂在地上,若是隻看外表,還真以為眼前的女子乃是一個溫柔賢淑的人。
她雖然好奇顧卿依為什麼會站在河邊,卻也未有深思,抬起腳便去了。
“大姐姐,你來了。”
顧卿依的生母柳姨娘乃是兵部尚書柳權的庶女,雖是庶女,可是這柳姨娘生的極為貌美嫵媚,深得顧鎮南的寵愛,許是因為柳姨娘的緣故,這顧卿依也生的極為貌美,是難得一見的佳人,不過不知究竟是性如此還是隨了柳姨娘的真傳,顧卿依行走之間,也甚是嫵媚,勾魂奪魄。
顧紅妝輕輕點零頭,一副羞澀之意。
“不知道四妹妹喚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顧紅妝那時是十分窩囊的,在尚書府中,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讓人看了便心中窩火,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大姐姐,你看這荷花,可美?”
她現在還記得,顧卿依那時的表情。
那幽幽的神色,像是一條隱藏在暗中的毒蛇,一旦時機達成,便伺機而出,給人致命一擊。
可惜前世的她,蠢笨如豬,那等明顯的恨意,她都看不出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自然是極美的。”
顧卿依嗤笑一聲。
“大姐姐還真是會比貓畫虎,照抄照搬。”
“這蓮花本應生長於一方深池中,卻因為主人家有需要,便連根拔起,種在這淺表的河中,當真是可惜了,大姐姐,你是嗎?”
顧紅妝不知如何答。
“世人都荷花乃蓮之君子,自是君子,定當寧折不彎,你看,它為了迎合人們的喜好,即便在這淺顯的河中,也能開的如此燦爛,失去了他原本活著的意義,這樣的‘君子’,留在世上,也隻是蒙羞罷了。”
“四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紅妝驚慌的看著她,她總覺得,四妹妹話中有話。
顧卿依冷笑一聲:“我什麼意思,大姐姐還不知道嗎?”
完,手一推,便將她推入河之鄭
顧紅妝大驚,雙手不斷的翻騰著,她想要喊救命,可是一張口就是無數的喝水蔓延口鼻,她透過喝水,看著站在暗上的人,那張美豔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如鬼魅一般的惡毒表情。
顧紅妝當時還不明白,為什麼顧卿依會這麼恨她,以至於在莊子上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也要至她於死地?
不……不……
顧紅妝突然蒼涼一笑,即便是她死在了莊子上,恐怕也不會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