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皇心中,他可一直都是與世無爭的,這件事就算他握著楚子睿的把柄,也絕對不能攤到父皇那兒去,就算要攤,他也要找一個穩妥的人才是,而這個人,非景王莫屬。
雖他不想承認,可是父皇對景王的信任的確讓他感到嫉妒,由景王出麵,這事兒也就板上釘釘了。
“去,將這件事引到楚子睿身上去,讓景王知道。”
楚離淡淡道。
“是!”身後的人很快消失,楚離站在原地,心情頗好的逗了逗鳥:“好戲,很快就要開場了。”
是夜
顧紅妝穿好衣裳,走出房間,站在屋簷下,看著漫紛飛的雪花。
她抬起頭,突然伸出手,一片冰雪在她手中笑容,絲絲涼意傳入手掌心,微冷。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
微白的口中出這句詩,在這寒冬中,顧紅妝隻覺得周身冰寒一片,一直以來的那些堅持,那些不為人知的仇恨,都如同這皚皚白雪一般,一層一層堆在她的心中,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偏這雪又冰冷刺骨,讓她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沒了溫度。
身上陡然被披上了一件大氅,細細厚重的絨毛還帶了些體溫,披在身上,竟讓她冰冷的身子,有了微微的暖意。
她轉過頭,才看到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謝景淵。
他半個身子都隱在黑暗中,屋簷下的幾盞燈忽而跳躍,落在他清冷俊逸的臉頰上,仿佛為他踱了一層微黃的溫度。
顧紅妝瞧著,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眯了起來。
“景王。”
謝景淵點點頭,聲音有些低沉:“這麼晚了出來做什麼?身上的傷還沒好,還想把自己凍感冒不成?”
顧紅妝突然輕笑一聲,將頭轉向屋簷外:“我啊,是想來看看這雪,是不是真的有世人的那樣白,那樣純淨。”
“那你可看出什麼了?”謝景淵問道。
“沒櫻”顧紅妝答。
“我什麼也沒看出來,他們藏的太好了,就算我很用心很用心的去看,也根本瞧不出那純淨的白色下麵,隱藏的是怎樣的腐爛與黑暗。”
謝景淵一怔,隨後才道:“其實你已經看見了不是嗎?”
“若是沒有看見,又怎麼知道白雪下麵掩藏的,不是另一層白雪呢?”
“嗬——”
“王爺這話,隻怕是自己都不相信,這世上的種種,能夠經過一層一層的淨化,想必也是極難的,更何況還是生就如此?”
顧紅妝冷嗤一聲。
“那麼你呢?你心裏又是什麼樣的?”謝景淵深深的看著她,道。
“我?我是什麼樣的?嗬,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顧紅妝冷笑,抬頭看,眼眶突然紅了。
曾經她與人為善,得到的卻是背叛與拋棄,今生她怕了,善良這種東西,不應該存在在她這種走過煉獄之饒身上,如今的她,連救人,都有著自己的計劃,一切的一切,都變得不再單純。
“無論是知道與否,再本王眼裏,你是顧紅妝,是那個再鎮上被本王捏著脖子也不露怯的人,是那個救了本王還有無數難民的人,是那個在南巡宴會上,熠熠生輝的人,你就是你,也僅僅是你罷了。”謝景淵道。
顧紅妝卻震驚著看著他,眼底升起的是弄弄的驚異。
謝景淵從未過這些話,一時間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燙,隻不過色不好,顧紅妝看不出來罷了。
眼神有些慌亂的移向別處,謝景淵故作鎮定的問道:“今日之事,你是怎麼看的?”
話題被轉移,顧紅妝自然不會再抓著不放。
皺著眉道:“想必以王爺的能力,早已經看出今日隻是乃是人為了吧。”
謝景淵點點頭:“你倒是不笨。”
顧紅妝不願耍嘴皮子,隻是道:“今日的事,我相信是衝著我來的,而在這瀾,我得罪的也就隻有那麼幾個,而處心積慮想要我死了,王爺你心中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