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明知道這是對方引誘自己的手段,還是一次一次自願上鉤。
來到重監區,就見靈淵站在熔岩柱旁,神色恭敬地對他行禮,“見過時先生。”
時墨朝他點點頭。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位有些然呆的鬼伺竟然是荹止,千年前水神為了救他而瀆職被貶的妖。
“府君找我來有什麼事?”
“這個……您親自看了就知道。”
穿過滲著岩漿的熔岩柱,禁製台階,達到十二道古老的門前,時墨才發現在場的不止有第九府君,重監獄長和其他府君全都在。
更奇怪的是他們沒有進到域區,而是圍在一道從未開啟過的石門麵前,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時墨走了過去。
第九府君回頭看見他,立即招呼道:“來啦!來來來!快來看。”
時墨和眾位府君打了招呼,走上前去,看到那道門時,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會聚在這裏了。
石門下方竟然開了條縫。
非常窄的一條縫,連根筷子都伸不進去,但已經讓人震驚了。
這裏的十二道門,隻有其中一道可以開啟,沒有人知道這些石門是如何出現的,也不知道第一個開啟這道門的人是誰,自冥界建立之初,另外十一道石門就沒有任何動靜,大家習以為常甚至忘記了這些門的存在。
現在,幾千年來沒有任何動靜的石門居然開了條縫,最初發現這點的監獄長簡直嚇壞了,屁滾尿流地找來府君們,嚇壞了一個又一個,誰也不知道門後麵有什麼,這條縫究竟代表著好事還是壞事。
他們都看不出所以然,時墨就更看不出什麼了,也不知道第九府君為什麼把他叫來。
眾人討論不出結果,隻好讓監獄長留心觀察,各自散去。
時墨和第九府君留到最後,等其他人都走了,他才問道:“你把我叫來,是有別的事吧?”
第九府君神色有些奇怪,沒有回答,而是讓他拿出監察令。
時墨覺得莫名,但還是照做了。
“你有感覺到什麼嗎?”第九府君問。
時墨:“沒櫻”
“靠近這道門一點,有感覺了嗎?”
“……沒櫻”
“沒有嗎,奇怪,為什麼隻有她有感覺……”
時墨心裏一跳,意識到他的可能是——
“此事和卿卿有關嗎?”
第九府君搖頭:“不,應該和這個東西有關。”
他指著時墨手上的監察令,“時嫿第一次來這裏時,感覺到監察令和這道門之間有一種奇妙的聯係,但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有這種感覺,我想著可能是因為她的靈魂和玄水石有契約的關係,不過你接了監察令也沒感覺,明和契約沒有關係。”
時墨:“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她那麼強的感知力,監察令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第九府君:“監察令不特殊,隻是這麼叫而已,特殊的是這塊玄水石,我記得好像是時嫿從魔尊那裏得到的。”
時墨心裏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這番變故會和夏卿也有什麼關係,既然是魔尊的東西,那應該是他多想了。
第九府君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別愁眉苦臉的,讓人以為我勞役你呢。”
時墨:“你沒勞役我,你隻是把工作全都推給我而已。”
“咳咳——”第九府君趕緊轉移話題:“算算日子差不多又要到那了吧,你什麼時候走?”
時墨垂下睫毛,掩住了眼底的神情,“等把手上事處理完就走。”
第九府君道:“事情是做不完的,放著吧,現在就去,和朋友多待幾。”
時墨沒有話,朝他點點頭,轉身走了。
十年前,他們最終成功分解了情花本源,使得世界得以繼續運轉。
然而夏卿也卻沒能醒來,燭嬰她可能是消耗太大陷入了沉睡,就像一千年那樣。
時墨知道這隻是安慰他們的話,因為溫柔鄉沒了,和她意誌相連的域消失了。
但沒有人破,大家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一廂情願地等著她回來。
時墨被送回時家休養,足足睡了三個月才醒來,發現背後的星消失了。
困擾著時家一千多年的詛咒解除了。
時墨想來想去,覺得可能和夏卿也最後那一吻有關。
她咬破他的嘴唇,拿回了自己血——因為時嫿身上流著的血,和同為時家饒他身上的血有著共通之處。
所以夏卿也才會對他血液的味道著迷,而時墨身上的詛咒,也是自從遇到她以後才開始加快,隻是當時誰也不清楚這背後有著糾纏千年的恩怨情仇。
詛咒解除對時家來是個大的好消息,但有得必有失,在那場博弈中,鑒珠的力量被一次性耗盡,徹底消失了。
時家人雖然惋惜,但也從被血脈束縛的牢籠中解脫出來,年輕人可以去做想做的事,老一輩也不用再憂心後繼無人。
時墨醒來後幾,第九府君拿著監察令找到他,希望他能代替夏卿也擔任冥界監察使一職。
“你身上有君湛的妖丹,又吸收了那麼多靈力,沒有意外的話可以一直活下去,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怎麼行,我知道你想等時嫿回來,接過她的監察令不就是最好的守護……”
時墨最後同意了,因為第九府君監察令裏有時嫿殘留的意誌,他隨時帶在身上,用思念去召喚,可能會產生奇跡。
燭嬰可能是在忽悠他,但時墨選擇相信奇跡。
時嫿用千年的時間創造了一個奇跡,他也願意用畢生的時間等待奇跡回來。
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