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技,不值一提。”楊晨隨口回了一句,再一看來人,便笑了起來:“老黃,你怎的對我如此客氣了?”眼前這位,正是衙門裏的捕頭黃豐,算是縣衙裏與他關係還算不錯的朋友了。
“咳,那不是的以往有眼不識泰山麼,今日才算是領教到了大人您的本事。幾句話間就讓那子無所遁形,真不愧是京城刑部來的大人哪。”黃豐又是嘖嘖讚歎:“為了表示的對您的一點敬意,我想請您去杏雨樓裏喝兩杯,還請大人你不要推辭哪。”著,他還巴巴地看著對方,一臉期待的樣子。
楊晨剛欲自己今日已喝了酒,就不叨擾了。但話到嘴邊,再看了對方一眼後,又想到了什麼,便點頭道:“那就多謝款待了。咱們這就走?”
“大人請!”見他答應下來,黃豐頓時一喜,趕緊彎腰往前一引,讓楊晨走在前麵。然後他自己才邁步跟上,隻是腳步卻是心翼翼的,不敢走太快了。
他們這邊的對話被不少同僚看在了眼裏,大家不禁有些奇怪,怎麼一向大大咧咧,不怎麼把上司當回子事兒的黃捕頭突然就對四老爺這麼恭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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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關縣裏最大的酒樓杏雨樓的二樓,楊晨和黃豐相對而坐,麵前還擺著幾盤子肉菜,外加一壺山西有名的汾酒。光是這一桌子酒菜,就夠抵黃捕頭半個多月的俸祿了,可他看著卻沒有半點心疼的樣子,還不斷跟楊晨敬著酒。
在喝了三杯好酒,又吃了一隻醬肘子後,楊晨才把筷子一擱,似笑非笑地道:“吧,你今日突然請我喝酒到底所為何事?你我之間就不用再拐彎抹角了,直了吧。”
“果然是瞞不過大人您哪,的確實是有一事相求。”黃豐也是個痛快人,見對方直接問了,便也老實答道:“您也看到了,我這兩日身子很不利索,都是因這事給鬧的。”
“哦?你指的是這段日子大老爺追比你們,讓你們把案子給辦了的事情?”雖然不怎麼管衙門裏的事情,但如此大事楊晨還是知道的。
“正是這事了……”黃豐歎了口氣:“誰能想到,我這的偏關縣居然會出了這麼樁人命案子,這是多少年都沒遇到過的變故了。大老爺自然著緊,便逼著我們這些當差的賣力查,把真凶給找出來。可這案子實在有些蹊蹺,我和兄弟們都查了好久,依然沒有半點頭緒。這都十來了,所以大老爺一怒之下,就把咱們都拉下去打了板子,還言明要是五後再沒有進展,我們還得再挨板子。的也實在是沒了法子,還請四老爺您出手幫幫忙哪。”
這時節,一旦地方上出了像凶殺案這樣的大案子,官府的壓力就很大,為了給上頭一個交代,他們往往會想盡辦法來盡快破案。不過當官的是不可能親自去查的,便把差事交到了下麵,並且規定下日期,隻要期限內不能給個交代,就得聽訓挨板子,這就是所謂的追比。
而這麼一來的後果,就是下麵當差的為了自己少吃苦頭,同時破案立功,便會隨意地把罪名強栽到某個看似有嫌疑的人身上。如此,冤案自然就少不了了。
至於這一回,黃豐所以沒有用這一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起凶案到現在都沒能找到個可疑的凶嫌,這讓他即便想隨意栽個凶手出來都難了。無奈之下,隻有求到楊晨這裏來了。
楊晨聽了他的請求後,先是一陣沉默,而後才道:“這案子當真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頭緒?”
“是啊,真是見了鬼了。我也算辦過不少案子,但像這次遇到的凶案般,幾乎沒有半點線索的,卻還是第一次遇到呢。也隻有大人這樣打從京城刑部來的辦案高手,才能把凶手給揪出來了。”話間,他又著意地捧了楊晨一句。
不過後者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沉吟了一陣,最後才輕輕點頭:“好吧。不過現在色已晚,等明日,我與你一起查查這案子。”這黃豐和他交情還算不錯,今日又如此相求,楊晨自然不好拒絕了。當然,這其中有幾分是他靜極思動,想重溫當初在刑部時查案的滋味,卻也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