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慌間,李貴終於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跪到了楊晨麵前:“大人饒命啊,的隻是逼於無奈,一時貪念,這才做下了偷竊之事……”
黃豐卻是有些傻眼了。既因為這個看似老實的李貴果然偷了死者的東西,更因為楊晨逼問的能力,居然隻幾句話,就逼得對方把實話給招了出來。這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不愧是從京城來的,本事就是遠比地方的強許多。
隨後,他又是一陣怒意襲上心頭:“好啊,李貴,原來是你做了手腳,才導致咱們之前一直查錯了方向一無所獲!看老子不收拾了你!”著,他猛擼起了袖子,便欲教訓這個壞了大事的家夥一番。
確實,要不是李貴偷走了陳誌高的財物,從而讓衙門眾人覺著這是一起搶劫殺人的案子,進而忽略了其他線索和細節,也不至於十下來依然沒有半點收獲,還害得辦案的這些人挨了幾頓板子了。
在李貴的求饒聲裏,楊晨終於開口:“且慢,我還有話問他呢。”這才讓黃豐停了動作,隻是捕頭大人依然氣哼哼地盯著跪地之人,恨不能上前踩上幾腳。
“本官問你,你從死者身上拿走了些什麼東西?現在又都去哪兒了?”楊晨正色問道。
“當日的也是因為被要債的逼得急了,這才在發現陳誌高的屍體後生出了貪念來。趁著周圍沒人,就壯起膽子把他翻轉過來搜了一搜。結果,真從他身上搜到了一個錢袋,還有……一塊做工不錯的玉佩。”
“那些東西呢?”楊晨點了下頭又問道。
“錢袋裏那十多兩銀子,都被的拿去還了債了。”李貴低著頭道:“至於那塊玉佩,的不敢拿到縣城當鋪裏換錢,所以藏在了家裏。本打算著過幾日去趟外縣當了換錢……因為那十幾兩銀子還不夠還債的。”著,他看了楊晨二人一眼,便起身去了臥房。
不一會兒工夫,就捧著塊玉佩回來,滿臉慚愧地將之交到了楊晨手上。楊晨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下,除了確認這玉佩的確值個百八十兩外,就看不出任何東西來了。
“大人,的知錯了,那十多兩銀子的就是砸鍋賣鐵也一定會還上。還請大人看在的隻是一時糊塗的份上饒了我這一遭吧。要是的真被捉去了,我那臥床不起的婆娘可就……”著,李貴再次跪了下來,流著淚,滿臉悔恨地衝二人頻頻磕頭,隻幾下,額頭就有血滲了出來。
本來黃豐還是滿麵怒容的,但在聽了他這番解釋和告求後,怒意也稍稍平複了一些,便看了看楊晨:“大人,這事兒……”
楊晨卻不接他的話茬,隻是看著李貴道:“在他身上,除了錢袋和玉佩外,你就沒有其他發現?就沒拿別的什麼東西?”
“別的東西?”李貴回憶了一下,“的當時隻求財可不敢拿其他的物件。而且他身上除了這兩樣,也就隻剩下半張當票了,的拿它也沒什麼用處啊。”
“當票?”楊晨微微皺起了眉頭:“老黃,我怎麼就沒聽你提起過死者身上有這東西啊?不定這也是一條線索呢。”
“大人,的也沒聽人起有這回事啊……”黃豐當即也是一臉的詫異,隨後又下意識地看向李貴:“你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當時陳誌高身上確有一張當票?”
“的不敢欺瞞兩位大人,千真萬確!”李貴賭咒似地道。
看他的確切,兩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深思與疑惑之色:“這事可就有些問題了……”這事確實極其古怪,像陳誌高這樣身家豐厚的商人怎麼會有當票?而且,這當票居然還隻有半張,現在又不知去向。
“如果他所言非虛,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楊晨臉色嚴肅起來:“這半張當票必然與陳誌高的死大有關聯,而且早一步被人拿了去。這個人,很可能還是縣衙裏的!”
聽到這分析,黃豐也是臉色一變,這起看似尋常的案子隨著越往下查,疑點是越發的多起來了,居然連縣衙裏的人都牽涉其中了麼!
在李貴這裏再問不出什麼後,兩人才起身離開。至於之前揭發其偷取死者身上財物之事,他再沒有提。不過黃豐會不會在之後找不到真正凶手的情況下將其當作凶手交差,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