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天霧已散氣漸清明,曾小澈尚在夢中。
許是昨晚太過傷情疲憊,曾小澈靠著樹就睡著了,意識模糊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靠的是樹,還是夏風影。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到了自己房間的床上的。
也許是夏風影抱進來的吧。
在他身邊還是比較放鬆的,畢竟夏風影現在暫時沒多大可能性害她。
不言感情,她對於夏風影來說,還有用。
夏風影還坐在庭院中靠著樹,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從自己旁邊經過,不約而同地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握著曾小澈的笛子,感覺心中有隱憂。
小魚幹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鑽到他的衣袖下麵,乞求一方庇護,躲避這初露鋒芒的陽光。
夏風影摸摸它的背。
“風影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啊?”
容曼還是那樣溫婉大方,一襲青藍衣如池中芰荷,知書達禮的世家小姐,一點也不像是個女殺手。
“不是,還有一隻貓。”
夏風影答。
容曼咳了一下:
“那你怎麼一人一貓坐在這兒啊?”
夏風影緩緩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慢慢地說:
“那我站著好了。”
容曼:“……”
剛要再開口,夏風影突然瞥見人群中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是劉飛殊,飛一般地衝向曾小澈的房間,砰砰砰就開始敲門。
“小澈,起床了!有急事,十萬火急!”
曾小澈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十萬,……八條,……碰!”
劉飛殊:“……”
要不是礙於男女有別,他就直接進去把曾小澈揪出來了。
於是劉飛殊敲了敲蘇文菲的門,半晌後大家看見蘇文菲拽著曾小澈的耳朵把她揪了出來。
“疼啊你輕點……”
迷迷糊糊的曾小澈被蘇文菲一聲不響地拽出來之後半睜著眼,看見麵前的這一群人,院子裏的人都凝住了,仿佛時間靜止,目光刷刷刷地射向曾小澈。
付深也推開門出來,五個人都在。
都在……呆呆地看著她。
曾小澈低了下頭,瞬間清醒了。
她除了發絲淩亂之外,衣服也半搭不搭地掛在身上,大片白皙的皮膚露在外麵……
夭壽啊。
眾目睽睽之下,曾小澈不慌不忙地把衣服拉好,簡單攏了一下頭發,平靜地問劉飛殊:
“什麼事啊?”
其實也沒露什麼關鍵的,隻是這幫古代人大驚小怪而已。
劉飛殊轉頭看了下滿院子的人,小聲說:
“我能進去嗎?”
背後的夏風影鼻子裏在冒火。
“進來吧。”
曾小澈把劉飛殊拉進房間。
旁邊的付深眼睛裏在冒火。
劉飛殊覺得這倆人的火氣能把他烤幹。
“有話快說,別耽誤姑奶奶睡覺。”
曾小澈打了個哈欠,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衛禦司的人求見。”
劉飛殊低聲說。
曾小澈沉默了。
她沒想到這一切發生得如此快,隻是才過了一個晚上而已。
過往的那些是非善惡,又有誰說得清楚。
“你等等我,我梳洗一下就去。在哪兒?”
曾小澈說。
空氣中飄著幾分惆悵,棲影被曬得蔫了些,染了世俗煙火。
“不急,他們說晚上戌時在山霧客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