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那個小屋,想小屋上掛著的風鈴和流蘇。
“皇兄,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曾小澈端起碗,看著飯菜鮮豔的色澤,滴下了兩滴淚。
像是下定了決心,終於夾起飯送到自己嘴裏。
隻願跳出這紅塵樊籠,來世做一隻鳥,翻越千山萬水,再也不用經受這些苦痛。
她又夾了一根青菜。
還吃了魚和雞腿。
講真這味道還不錯。
曾小澈扔了碗,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頹廢地靠著等死。
好像飯菜裏也沒毒。
日光穿過小窗狹窄的縫隙射進來,卻暖不了冰冷的人心。
她閉上眼睛假寐,想睡覺,想做夢,夢裏美好的事物都有,也不用受俗世牽絆。
又有腳步聲靠近。
曾小澈不想再睜眼了,想著無非就是獄卒什麼的日常巡邏一下。
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鶴晴漣。”
鶴晴鴻緩緩出聲。
她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再也不要見到她皇兄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了。
曾小澈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瞥了鶴晴鴻一眼,還是那身高貴的龍袍,與她這身破爛的囚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曾小澈打了個哈欠,轉過身來朝著鶴晴鴻跪好,眼睛半睜不睜的樣子。
“拜見皇兄。”
聲音也是愛答不理的。
“你還叫我皇兄。”
鶴晴鴻憤怒地出聲。
“不然呢,叫你皇姐麼。”
曾小澈垂著頭,覺得這人生實在是沒有意思,倒不如抓緊了斷。
“你是羽家的人。”
鶴晴鴻不像在問她,而是在做一個陳述。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兄要殺要剮隨便,隻是父皇母後要是泉下有知,想必會痛心吧。”
曾小澈伸手抓住地上的幹草,一根一根地掰折。
“事到如今,你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鶴晴鴻平靜地說。
“行得正站得直,又為何不氣定神閑。一條命罷了,您是皇上,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我又能怎麼辦。”
語氣中透露著無奈。
牢門開了,鶴晴鴻又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她麵前,曾小澈都能嗅到他衣服上的花香。
他沒說話。
曾小澈也不說話。
不過她心裏知道個大概了,她皇兄應該開始懷疑當年夏風影帶回不粥山那個,根本就是假晴漣。
雖然曾小澈用的是鶴晴漣的身體,可她本人和玉淩葉的性格差異確實有點大。再加上夏風影是羽家人,送個羽家臥底回皇宮,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再加上她一直很護著羽家。
這個局有解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要怪朕。”
鶴晴鴻最後說。
曾小澈笑了:
“羽家臥底麼,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臣妹不怪皇兄。”
說是不怪,眼淚卻早已滴落在草絲裏,滑過她髒兮兮的臉頰,如一塵不染的白紙上滴上了一滴鮮紅的血般刺眼。
為她皇兄掏心掏肺盡心盡力,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下場。
她也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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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