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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影安靜得反常,曾小澈也沒有心思去管他,她一直在等耿元的回答。
耿元撩了一下額頭上遮擋了視線的發絲,微微鞠躬笑道:
“很簡單,長公主,隻要您在九王爺回府以後寫一份手書交給小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事,太子殿下自會安排。”
蜻蜓在荷間上顫動,綠草如絲在風中綿綿搖擺,鮮妍明媚的花引得蝴蝶紛飛,簷角滴下了一滴前日未晞的雨水。
曾小澈的長睫毛輕輕顫了一下,麵色還是十分平靜:
“什麼手書?”
耿元低頭思索道:
“指控九王爺勾結機羽國的手書。”
曾小澈:“……”
徐淩煥真是下了一手好棋,身在九王府的她就是徐淩晨叛國最好的人證。這樣一來,徐淩晨一定會被處理。
“那你們可要保護好本公主和同伴的安全啊。”
曾小澈說。
“好說好說,太子殿下會派人在九王府門外接應,隻要公主能出九王府,便可以高枕無憂。”
耿元知道曾小澈的顧慮。
“那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耿元走後,曾小澈繼續拉著夏風影在府裏散步,夏風影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當著曾小澈的眼睛。
王府花園裏有一隻奶牛貓,特別懶,看見它的時候要麼它臥在樹下休息,要麼臥在亭子裏休息。不管什麼風吹草動,連蟲子蹦到它身上它都不帶睜一下眼睛。
“本來以為小魚幹已經很懶了,天天睡覺,沒想到這奶牛貓更懶,就沒見它清醒過。”
曾小澈輕靠在夏風影身上說。
“嗯。”
夏風影簡潔地回答道。
“你怎麼不說話啊,”曾小澈覺得有些奇怪,“對眼下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夏風影遲疑了一下,緩緩吐字道:
“這貓是挺懶。”
曾小澈:“……”
其實她想問的不是這個來著……
“我問你……九王爺的事。”
曾小澈拉著他進入了園中的無名亭,四下裏無人,隻有他們兩個在亭中沐著微涼的早秋風。
夏風影低頭撚了一下劍穗,實在看不出來他是什麼神情,半晌,他隻是撩了撩曾小澈額前的碎發:
“我不知道,小澈。我相信你的決定,你不會置我們四人於水火之中的。”
曾小澈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抹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眺望著遠方的小池塘:
“我更不知道,我看不清,我好累。我不相信徐淩晨是那樣的人,可眼下的證據又讓我不得不相信。”
她一直信任的師兄居然是策劃著一切的幕後黑手,讓她承認這件事,簡直比讓她活吞一隻蒼蠅還難受。
誰願意承認自己被耍得團團轉,現在還被困在賊窩裏呢?
“累就休息會兒吧。”
夏風影的聲音如同九天清泉流淌下來的水,潤著曾小澈的整顆心,她回頭,發現夏風影已經張開了雙臂,等著曾小澈靠向他這個棲心之岸。
曾小澈欣慰地走過去靠在了他懷裏,手裏攥著他發絲的末端,緩緩說:
“離徐淩晨回國隻剩一周了。”
“不用那麼緊張,”夏風影摸著她的頭,“對火冽閣的仇恨,並不是一定不能放下,我想通了,與你廝守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不在乎,我隻想跟你生同衾死同穴。”
嚇得曾小澈全身一哆嗦:
“你也不要這麼悲觀吧……”
“不是悲觀,”夏風影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在乎結果,隻要遵從自己的心作出選擇就可以。徐淩煥和徐淩晨兩方,你還有一半的可能性選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