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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澈看不見夏風影的臉,不過她能感覺到,夏風影的呼吸變急促了。
突然得知自己不是親生的,這種打擊誰能受得住。
“父親,您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您親生的兒子。若不是您把家產給了他大半,我又何至於走上邪路?我又怎會逼您退位?父親,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您敢說您什麼責任都沒有嗎?”
羽見酬越說越激動,他把二十年來的憤懣一時之間全部發泄了出來,羽景山雖然也有些激動,卻被羽見酬懟得啞口無言。
羽見酬說得沒錯,他確實有些偏心,他確實喜歡瀟兒更多一點。雖然瀟兒不是他親生的,可瀟兒懂事得多。如今虧欠羽見酬的這些,他是想補也無力了。
羽見酬說完羽景山,又話鋒轉過來說夏風影:
“長公主駙馬?羽見瀟,哦不,野種!你倒是挺會攀高枝的。為了個榮華富貴,就把自己給賣了,把整個家族都賣了。怎麼,她鶴晴漣的裙底很香麼?恥辱,丟人,就你,也配做羽家的繼任家主?!”
曾小澈眉心一跳。
羽見酬長劍在手,話音剛落青鋒就襲向了夏風影:
“羽見瀟,今日我就替羽家清理門戶!”
夏風影已經木了。
知道羽見酬的劍即將刺穿他的身體,他也沒有力氣來躲一躲。身上這件喜服,鮮紅得有些刺眼。
羽見酬的話如重錘敲著他的心。
從小到大,父親給他的關愛,對他的責罰,都是平常人家父親對孩子那樣的,羽景山把這件事捂得嚴實,從來不曾泄露過半分。
今天的他也就更無法接受。
眼看劍就來了,曾小澈蓋頭一甩夜琉璃握在手裏,乒乓幾下擋住了羽見酬的劍,與他交了個手。就算戴著厚重的頭飾,羽見酬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紅衣風華閃過之時,曾小澈已找到了他的弱點,夜琉璃蓋子還沒拔,她就一腳把羽見酬踹飛了出去。
嘭地一聲,羽見酬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憤恨地看著曾小澈。
“哎呀大婚之日不能見血的!”
喜娘出於職業習慣失聲道,很快又注意到了自己的莽撞,連忙捂住嘴。
頭飾的墜交織在一起泠泠作響,曾小澈緩步向羽見酬走過去,神色淡定:
“說夠了麼?是不是輪到本公主說了?”
喜服拖地,恍而風過,把地上的蓋頭吹到了一邊。曾小澈緊緊握著夜琉璃,眼中有血絲。
萬頃瑞光聚於曾小澈一人身上,她走出了驚天之鳳的氣勢,翅膀一展,便會生成燃燒大地的天火。
當著她的麵罵她的夫君,誰給羽見酬的膽子?
“羽見酬,別掙紮了,你就是個逆子。書沒有,你可以從別的地方找啊,怎麼,你家連書都買不起?還說心性都是由你父親造成的,你父親生你養你,你憑什麼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他對你不好,你就對他好過嗎?世間錘煉人心的方式有千種萬種,你不但不去找,還一味地找借口推卸責任,不是怪父親就是怪弟弟,我要是你父親,早知道你這麼個德行,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了,還容你長大?羽見酬,你就是嫉妒,嫉妒他能得到家主之位而你不能,嫉妒他的父愛比你多,甚至嫉妒他能娶公主為妻。你不就是個檸檬麼?除了酸還是酸!可你找過自己的毛病嗎?”
曾小澈拔開了夜琉璃的蓋子,一步一步走過去,眼睛瞪得讓人害怕,刀尖指著地上的羽見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