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治大國譬如亨小鱗。
古語雲曰:夫亨小鱗者不可擾,擾之則魚爛;治大國者當無為,為之則民傷;蓋天下神器不可為也。
大概的治理大國要像煮小魚一樣;煮小魚,不能多加攪動,多攪則易爛。
國家天下亦是一樣,安定則太平,動蕩則不安。
此時名為大漢的這鍋鮮魚湯,已然因為煮熬過久的原因,開始慢慢自上而下、從頭到尾的逐漸糜爛。
國失利器,王將墜落,新王年幼,威嚴掃地;權臣當道,國將不國!
盛極必衰是曆史的必然,也是王朝的歸宿。
曆經數百年滄桑,先後動蕩的大漢朝,又一次的迎來了屬於他晚年的重疾。
動蕩不安,天下大亂的群雄逐鹿的格局已然非常鮮明的擺放在天下所有諸侯的眼前。
稍稍有點意識的,或者手下有識時辨下的高超謀士的諸侯們,都已經開始著手於自己領地的發展和建設了。
原本十八路諸侯聯盟討伐董卓的大勢,已然消散。
或許是時代變得太快。
又或許是利益擺在眼前,權勢的益處過於顯眼,天下諸侯的心思,漸漸的開始泛起漣漪,暗起波瀾。
那個名為天子的稚童,再也不是他們所追求的主要目標了。
曾經打算憑借討伐董卓,迎奉天子的救駕不世之功的諸侯們,在意識到從董卓手中救出天子不大可能後,開始迅速的轉移目標。
既然文的走不同,那就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吧!
在大多數諸侯的眼中,現在,屬於他們各自交戰,大開疆土之時。
至於說救天子的事情?
嗬嗬,不是有那曹孟德嗎?
再說了,如今的天子的“正規性”都還兩說。
畢竟,上一任皇帝可是現在已經被董卓下毒酒害死的弘農王劉辨。
現在的娃娃皇帝,原來的陳留王劉協,登基可是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啊!
如此一想,諸侯們甚至有些心安理得起來。
看!
不是我們不去救皇帝。
實在是因為,如今的皇帝是那大反賊董卓立起來的,我們要是再繼續去救他,豈不是變相的承認了董卓政權的合法性?
於是,天下九州,開始拒收長安發出的指令,各自為政。
除了需要升官的偶爾意思意思的呈份奏折,真要不同意,那就自己封官!
甚至於,那在規劃著冀州繁華的袁紹,都按捺不住,再一次站出來,以四世三公之名,打算振臂一呼重振大漢,另立皇帝。
隻可惜,被袁紹盯上,並且與韓馥謀立,打算推上皇座的幽州牧劉虞,給拒絕了。
當然了,倒不是說劉虞太過忠心,又或是無欲無求,不貪戀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象征。
實在是因為,袁紹立他的目的,其實也不過是需要一個探路石,作為一名老前輩,他會看不粗來?
須知,袁紹背後站著的,可是當今天下實打實的第一世家,有著四世三公赫赫名頭的袁家!
由不得他,不為之謹慎!
因為,在這些所謂的世家,表露在外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之下的,掩蓋的是血腥殘酷的弱肉強食的法則。
世家這個東西,自從春秋戰國時代開始形成,一直到了唐宋年間才慢慢勢力消退,到了明朝科舉製度的真正施行才宣告了世家正式退出曆史的舞台。
而在明朝之前,每一任的帝王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直麵世家的,離不開世家,又要用各種方式限製打壓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