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縣偏北十裏,一片寂靜的深山老林。
天色已是漸漸的黑了,日頭已漸落西山,一絲暮間的吹風拂過,帶著冰涼的花草芬芳,令人神清氣爽,一看就知道,今晚將是格外空明。
十裏之地,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而高郅麾下的四百馬步軍卒緊趕慢趕,大概用了近一個多時辰方才匆匆趕到。
他們沒有立即行動,繼續休整了一個時辰,才重新緩緩挪動起來。
此時,天色已又是開始逐漸變得深沉。
繁星點點襯托著一輪皓月當空,皎潔的光芒如同一抹輕紗,遮蓋著這片充滿血腥而又潮氣勃發的土地上。
匈奴人的後營輜重的安置營寨,正立於山巒之間,依偎在錯落有致的群山環繞之中。
營寨四周林深葉盛,道路雖細窄卻不艱險。
現在,並州狼騎的偏將,帶領著四百馬步戰士,將目標,挪向了此處。
若非處於戰亂之中,這裏倒也算是個風景依然的度假勝地。
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緣分,或者說並不是所有看似簡單的緣分,是突如其來、恰逢其會的。
大部分的相遇相碰的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機會!
“你們都清楚接下來需要完成的任務了吧?”緩緩抬頭,偏將將視線挪到身後的將士身上。
此時,他渾身透著一股隨時彈躍而起的爆發力,再配合他微沉的劍眉、直刺人心的眼神,麵容卻古井不波。
但了解他的人都能知道,在他那沉穩冷淡的外表下,卻深藏不住猶如捕食虎豹般的淩厲性格。
斜迎著呼嘯而來狂風,眾人點頭。
“馬踏匈奴。”騎兵們雜亂的舉起手中的長矛,壓低聲音,小範圍的呼喝道。
“錯!將軍交代的是主要是燒毀他們的糧草!要是誰敢不盡力,修怪老子手上之刀不長眼。”副將眉頭一皺,口爆粗話,隨手舞動著手上丈長的大刀,大聲叫罵道。
別看副將他平時安靜,可他也是十餘歲就入行伍,隨呂布縱橫沙場數年,骨子裏早就養成了這個時代軍人的習性,粗魯,好殺。
一到戰場他就是勇猛如虎的一代宿將。
“諾!”
見場上漸濃的氣氛,副將暗中點頭,幾百人攻打數千人,在普通人心裏恐怕是九死一生,得讓他們發泄一下。
“好!現在,我帶兩百步卒先行吸引,騎兵繞回突擊,刀鋒所趨,給我,殺!”
“殺!”
...
轟隆隆!
“什麼聲音?”匈奴守門的一個新兵蛋子忽然聽到了一陣馬蹄之聲,趕快搖醒身邊已經睡的死死的同問道。
這人睜開還有些朦朧的雙眼,低聲咒罵道:“搖什麼,老子正睡的爽快呢。”
“聽,快聽啊。”新兵見同伴又要睡去,急忙搖醒。
“媽的。”這人剛想揮矛打他,卻猛然麵色一變,“敵襲,敵襲。”鬼哭狼嚎般的淒厲之聲徹響整片匈奴大營。
“殺。”見被人發現,副將索性不再壓製聲音,大喝一聲,借著軍營中通亮的火光,策馬朝著匈奴堆積糧草的方向而去。
手中之刀狂掃,鋒利的刀刃猶如寒風般劃向敵人的脖子。
“噗嗤!”
仿佛被細小如針的寒風掃過,企圖上前阻攔的匈奴士卒,本來完好的瞬間就開了道口子,鮮血狂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