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高郅他們的當務之急,並非是與袁軍纏鬥,而是需要盡快撤出冀州地盤。
對於那些已經擊潰的袁軍騎兵,高郅也並沒有繼續追殺。
憑心而論,高郅他並不是濫殺的人。
隻是在這個人殺人時代,今日你不動刀,或許就意味著你永遠再無法動刀。
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是交易的對象,女子以自己的身體與容貌換取平和的生活,而男子,則以自己的性命搏來功名富貴,殺人,在這個時代不過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
他見過了太多的人離死別,太多的物是人非,他隻知道自己必須好好活著,這樣才可以保護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
戰場,充滿了殺戮與血腥。
??隻有勝利者會帶著興奮與激動離開,而失敗者則是長埋荒廢的戰場上,黃土掩埋他們留下來的憤怒與悲傷。
??戰場是殺戮的代言詞,但它的背後是孤獨與寂寞的。
...
時間流逝,轉瞬即逝。
不知不覺,日頭已經西下,眾人馬不停蹄,一刻也不願意停下,好在臨近傍晚時,氣溫下降,倒令人爽朗一些。
“報!將軍,已按照先生指點,探清前路,可以動身了。”
高郅負手而立靜靜矗立,目光漠然,身旁長槍筆直朝天,寒光閃閃,一名斥候從遠處奔來,單膝跪地,大聲稟報。
高郅聞言,目光看向前方,目光所及,俱是一片綠色,草木繁盛,鬱鬱蔥蔥。
在荀攸的建議下,他此次沒有選擇走官道,而是專走山林小路。
如今,可以確認的是,前線嚴綱所率領的那數千白馬主力,應該是已經被麴義的先登死士給一波帶走了。
界河沿岸,也都已經不再安全。
是故之前再次休息的時候,他見左右已是無事,便振起精神,開始和荀攸,思索南下事宜。
南下之行,注定坎坷。
要知道,之前的格局,可是袁紹調集兵馬屯聚冀州邊境。
幾乎是同時,公孫瓚也早已迫不及待,率領白馬義從殺入了冀州,試圖打通南下的通道,參與到戰火彌漫的中原戰場中,謀求一個霸主的地位。
二者連番大戰,大小惡戰數十起,早已將幽冀二州邊境打得糜爛不堪。
也正因如此,袁紹和公孫瓚雙方分別屯重兵於幽州與冀州的邊境。
並以安平、界橋一帶為界限,雙方遊騎偵騎迭出,加強對邊境人流的封鎖和控製,一時甚至到了行人稀少、商旅禁絕的地步。
而隨著界橋之戰的失利,大片地方,都給袁紹戰局了。
換言之,公孫瓚如今對於原本界橋附近的地盤,已是無力控製,處於半放棄的態勢了。
高郅心中明白,倘若隻自己一人,憑借快馬長槍,晝伏夜出,倒也無甚難處。
但是身後的數千騎兵,一起行動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好在有荀攸於旁幫忙算計。
他們一路南下,來到這裏,又按照荀攸所言,派人探路。
之前對峙袁軍的時候,雙方經堅壁清野之策後,此時附近一帶已是人煙稀少,又兼無郡兵屯紮,無疑是此行最佳的突破口。
想到此節,高郅終於長長吐了一口氣。
最難的一關已有應對之策,剩餘細節問題在經過細細思索之後,亦陸續清晰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