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外,大門緊閉,把守異常嚴密。

“威武···”

堂威過後,公正廉明四個字的牌匾下,梅成責正襟危坐,神情肅然。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

“傳犯人。”梅成責朗聲開口。

“走,快走···”

“老實點兒···”

“都跪下···”

一陣呼喝聲中,黃飛鴻、林世榮、鬼腳七和瘌痢頭被推推搡搡是押到了公堂之上。

“啪!”

驚堂木再響。

梅成責肅聲道:“堂下犯人聽判,你們四個串通合謀,在醒獅大賽當日設計殺害兩廣總督貝隆多大人。

今,經本官查證,此案證據確鑿,依大清律例,你等四人當判處斬刑。”

聞聽此言,四人盡皆勃然變色,神情駭然。

“什麼?”

“斬刑?”

“不可能?”

黃飛鴻掙紮道:“你沒搞錯吧,這不關我的事啊?”

鬼腳七厲聲咒罵道:“狗官,你不得好死。”

梅成責麵帶冷笑,下令道:“來人,上供詞,讓他們畫押認罪。”

“住手。”

一聲斷喝陡然響起,眾人聞聲看去。

黃飛鴻和林世榮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

黃麒英和梁威並肩而行,任以誠和十三姨還有吳嫻緊隨其後。

他們無視了衙役的阻攔,直接闖進公堂,擋在了四人身前。

黃麒英拱手道:“梅大人,如此斷案,未免有些不合程序吧?”

“放肆。”梅成責怒斥道:“公堂重地,豈容你等擅闖,來人,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且慢。”

衙役剛要動手,卻被梁威攔住。

“梁威,你什麼意思,竟敢以下犯上?”梅成責質問道。

梁威冷笑道:“我什麼意思,大人心裏應該有數才對。”

“怎麼?”梅成責嗤笑道:“莫非,你們還想當堂劫人不成?”

黃麒英道:“大人誤會了,我等今日前來,其實是為了捉拿真正殺害貝隆多大人的凶手。”

梅成責冷哼道:“真凶已然歸案,近在眼前,何須你們多此一舉。”

“大人說的不錯,真凶的確就在眼前,不過卻並非是黃飛鴻他們。”任以誠輕笑一聲,邁步而出。

“嗬嗬,任以誠,本官知道你一向聰明過人,能言善辯,隻可惜本案經過乃是眾人有目共睹。

黃飛鴻等人的罪名已是證據確鑿,絕非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洗脫的,所以本官勸你最好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真相從來都隻有一個,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就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凶手另有其人。”

說完,任以誠拿出了那塊寫著飛龍衝天四個字的黃色條幅。

“區區一塊條幅,又能證明的了什麼?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愚弄本官。”梅成責斥責道。

任以誠輕笑道:“條幅確實證明不了什麼,但條幅上的血指印卻可以。

凶手在布置機關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手指,所以就留下了這個血指印。”

梅成責聞言,心中登時一緊,但臉上卻是平靜如常。

“單憑一個血指印,就想證明凶手另有其人,你不覺得有些太兒戲了嗎?”

“我猜凶手一定沒看過《洗冤集錄》這本書。

所以他不知道指印這個東西,其實是少數最能證明一個人身份的東西之一。

所以,當他發現手指被劃破,並在條幅上留下痕跡的時候,也就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且,案發至今還不到三天,我想凶手手指上的傷口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痊愈,梅大人,您說我說的對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官聽不懂。”

看著任以誠那飽含深意的目光,梅成責下意識的緊了緊雙手,平靜的臉上也已隱隱透出了一絲緊張。

“聽不懂?那這個您總該認識吧?”說著,任以誠又拿出了一條白色手帕。

“這···這是···”看到那條手帕上和手帕上的紅色指印,梅成責神情愕然,臉色也再難保持鎮定。

任以誠嘴角微揚,揶揄道:“怎麼樣,梅大人,我親手煮的紅雞蛋,味道還不錯吧?”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厲害,實在是厲害。”梅成責苦笑著搖了搖頭,整個人就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了椅子上。

事已至此,他如何還能想不到,這一切其實都是任以誠布下的局。

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