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玉醒來已是第二巳時,這些來,江懷玉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也避而不見夫人雲瑤,因為心緒不寧、氣血不暢,怕她擔心,更怕自己失態,出山莊後便不顧及了,痛快地喝它一次,然後睡上一覺,心中暢快許多了。起身在窗前伸了個懶腰,隨意遠望,便看到了那鍾靈毓秀的大屋山,想來也正好去散散心,去看看山水,於是便朝著大屋山走去。
此山名喚大屋山,山內有一寺廟,叫為渡劫寺,此山寺相傳是達摩祖師修禪之地,達摩祖師在此地禪坐十載,不食米水,在此寺廟的一山洞中,由於麵壁參悟時間過久,陽光照射不透人體,在壁牆上竟生成了一座禪坐人形。後達摩祖師參透機,修行圓滿,便雲遊四海,羽化成佛,自此便留下這大屋山渡劫寺古跡,多年以來,來自五湖四海的虔誠佛緣之人,不遠千裏,來此參悟祈福,佛門之人更將此地作為聖地,每逢月初月中,必來誦經修禪,好不熱鬧。江懷玉算了一下日子,今日是初八,忌出行栽種、祈福安香,寺廟該是安靜的日子,正好去此處躲躲煩心事,一想到此,便不覺加快了腳程。
那大屋山山勢高聳奇特,兩邊的群峰像臂彎一樣緊緊地護住大屋山正峰,周邊都是奇石怪樹,鬱鬱蔥蔥,大屋山則更是獨特,就像一間平屋一樣撥山而起,山腰卻被瀑布懸空,進寺必須要繞開那瀑布上山,自然是要多走半個時辰,走到山頂,再走百十步路,便就能看見一間破舊的不起眼的寺廟,磚紅色的牆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甚至還有些斷梁殘垣胡亂的擺放,倒是不像擺放的,好像是某種外力打鬥的痕跡,周圍也沒個牌匾標名,倒是不像個正常的寺廟,江懷玉似乎對這一切已習慣自然了,但總感覺哪裏有些異樣。江懷玉踏進廟門,隨意四處掃望,回想上次來這裏,還是帶雲瑤一起來的,那時她正有身孕,來這裏來討個福氣,轉眼五年過去了,這裏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阿彌陀佛,江施主”,忽從背後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江懷玉回頭見那老者,老者朝他行了佛禮,江懷玉也回禮答道:“玄信大師“,然後徑直向他走去,
“江施主有些時日沒上來禮佛了,今日得空卻是不巧,你看這空空寺院,既無經誦,也無香燭,隻能從簡拜禮了。“那位稱作玄信大師的老者道,
江懷玉答道:“有勞大師。”於是朝老者行禮後直直地走進佛堂,拜了三拜,那老者為他擊了幾下那鼎沉悶的青銅鍾,鍾聲在整個大屋山回蕩縈繞,許久才散去。
“五叔,您在這渡劫寺,過的還自在嗎?”江懷玉起身回神,望著眼前的老者問道,
“你看這色,又要起風了。”那老者感慨道,“人啊,哪有什麼自不自在的,心態放好了,就是自在”,那老者完,山穀便風聲急促,吹得落英繽紛,卻吹不散江懷玉心中的苦鬱,
“江施主,你行事沉穩,仁德兼備,且智謀過人,又有諸多賢士相助,大事可成,但切勿優柔寡斷,萬事求全,王者行事,不拘節。”那老者見江懷玉眉頭不展,稍加提點道。
“五叔您意思是?”江懷玉問道,
“計謀早已在你胸中,你不出計的緣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那老者反問,
“我隻是怕,那後果不可掌控。”
“古往今來,月圓潮落,日升夜辰是道之定律,是謂道,盡人事,聽命亦是自在逍遙,沒什麼輸不起的。”那老者完見那江懷玉悶不作聲,還是在權衡再三,於是不耐煩地道:“你耽誤我的午睡時間了,我吃酒瞌睡去了,你自便吧……”
“五叔…”江懷玉還想請教一番,便想叫住那老者,
“對了,以後不要再叫我五叔,江煊信已死,這裏隻有玄信僧”老者背對完便瞬間消失了,倒還是他們飛熊派的行事作風。那老僧卻又不像正宗僧侶,又沒剃頭戒律,又沒袈裟佛珠,穿一身還算利整的粗布衣物,唯一一點像個佛人的,便是那句“施主,阿彌陀佛”。
江懷玉站在原地,望向那綿延的山峰竟發呆,仿似想起了一些時候的事情,家族的事,打從記事起,一直如影隨形,讓他心力交瘁,他沒得選,這是他的使命,他的責任,既然如此,那就布個局好好大玩一場吧,沒什麼輸不起的,隨後他腦海裏想起了那個他不願意去實施的計劃。
江懷玉日夜兼程的趕赴川蜀唐營,隨從的有他連水山莊的十二艮衛,這十二艮衛的帶領隊長,叫江山,穿一身山藤輕兵甲,手持四相蛇彎槍,背上還負著一個方形的包裹,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麼神兵利器,左側半臉用鐵麵甲遮住,看不到全貌,熟絡的人都知道是因為他時候被毒物蟄了留下了傷痕,在飛熊門內大家都叫他大山哥,他這支護衛隊加他共十二人,每人都是一樣的裝備和兵刃,江湖上更喜歡稱他們為藤甲兵衛。“你們是從渡劫寺開始就跟著我的吧?你們好大的膽子!”江懷玉怒斥道,“宗主息怒,是總管不放心宗主一人在外,恐有閃失,所以才派我等暗中護衛。”江山揖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