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夏含著熱淚扶額看了一路的星星。
一個人站在熟悉喧鬧的大街上,看著頭頂明媚微醺的三月暖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她甩甩頭,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遭遇,火急火燎的去城南。
早上答應羅箐雯以後,她本想等到下午景薰睡醒了再告訴她自己不去了,現在在這裏鬧得不歡而散,反倒不影響原定計劃。
景薰先她一步到達約定地點,非常不滿她遲來的行徑,坐在樓上靠窗的位置,隔著老遠的就開始說風涼話擠兌她“喲,瞧您老那個氣勢和步伐,不知情的還以為您兩邊的路邊上跪著幾百號人呢,您就不能快點?”
左夏抬頭遙遙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景薰以為左夏是在組織語言擠兌回來,為了捍衛自己領先的大好局勢,她沒有給左夏任何反應的時間繼續抖著手轟炸“你瞧瞧,你瞧瞧,你那是什麼表情,那麼莊嚴肅穆幹什麼,你以為你是在天安門廣場升國旗嗎?”
景薰吼得毫無障礙,年少輕狂的時候想幹什麼想說什麼完全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好在吃麻辣燙的人很多,景薰又是把頭伸出來吼的,所以除了樓底下人抬頭看了景薰一眼以外,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其實隔著這麼遠,她根本看不見左夏的表情,她隻是閑來無聊,單純的想懟她幾句。
左夏依然沒吭聲,還是那麼不緊不慢的朝著飯店走,她的不反抗有點出乎景薰的意料,平時你扔個什麼東西說句話都會有反應,好的也好,不好的也罷,反正總會有個回應。她這麼積極的懟左夏,左夏一點反應也沒有,景薰有點泄氣,覺得奇怪的同時心裏還有點異樣的感覺。事出反常必有妖,景薰看著她的身影隱在入口處,回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等她慢慢吞吞的上樓走近了,景薰才看清她的那副鬼樣子。
她看起來很頹廢,腫著半邊嘴,臉上隱約有可疑的痕跡,像是剛哭過。
看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我被人欺負了”的可憐氣息,景薰心都碎了“怎麼這副模樣,誰欺負你了?”
景薰不用忍辱負重且向來看羅箐雯不順眼,一提羅箐雯起她就變成一憤青。左夏唯唯諾諾的不敢提之前的事,被景薰逼問得狠了,隻好說自己出門時走得太急磕門上了。
景薰扶額長歎“說你小腦不發達你還真懶得平衡了,我怎麼會跟你這種級別的人做朋友,生生拉低了我朋友圈的整體智商。”
對她有所隱瞞的左夏羞愧得無以複加,低著頭不敢頂嘴,為了表示自己的覺悟和對拖了後腿的歉意,她請客並看著景薰虎虎生風的吃了一鍋麻辣燙。在此期間,她自己則幽幽歎著氣,吸了四大杯柳橙味奶昔,上了三次廁所,身心俱涼。
吃飽喝足後,景薰擦擦嘴很是愜意的拍拍她的肩膀說“鑒於你是如此的誠懇自覺,而智商上的硬傷又是與生俱來的怨不得你,我代表組織寬容你了。”
左夏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而景薰的下一句話又讓她委屈的差點哭出來。
拍完她的肩膀以後,景薰換了一幅嚴肅的表情“說吧,羅箐雯又怎麼你了?”
左夏滿腹心酸不知如何表達,這件事說起來跟羅箐雯有關但也不能去怪人家,畢竟溫展是自己主動去欺負的,鬧得不歡而散也是自己作的。想了半天,才悲痛的開口說“羅箐雯怕是要和溫展好了!”
景薰舒了口氣“就這事啊,不還沒好麼!”見她仍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又興奮的安撫她“再說了,就算好了也沒什麼,你可以挖牆腳啊,我覺得你比羅箐雯強太多了,但凡溫展還有點眼光他都能瞧上你!”最後一句是肯定句,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左夏把自己和溫展所有的交集都回想了一遍,絕望的捂住了眼睛!
她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這樣子因溫展難過一次,景薰早就習慣了,一如既往的隨著她去,反正她是打不死的小強,矯情夠了也就自愈了。隻是這次矯情的時間好像比往常要久那麼一點!
兩人磨磨唧唧的吃完飯又到主街上浪蕩了一會,最後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晃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七點了。
為了保護視力,班上每個周都要換一次座位。兩人扒著門框掃了一眼兵荒馬亂的現場,很有默契的轉身攜手去上了個廁所,回來還在走廊上欣賞了一會夕陽。
踩著鍾聲進教室以後,左夏心滿意足的坐到了新位置上,笑咪咪的對忙得滿頭大汗的同桌說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