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餐廳裏，你怎麼忽然生氣了？”
“嗯？”
蕭夜宸聞言一怔，下意識地按住了心口，“我剛才……生氣了嗎？”
那種被情緒支配的感覺，一閃而逝。卻仿佛冰山崩裂，岩漿流溢，渾身的血液幾近沸騰。
這種情緒……就是所謂的“憤怒”麼？
過去，無論看到多麼悲慘的景象、多麼嚴重的罪惡……他也從未體會過，發自內心的憤怒。
外表與常人無異，內心卻是個怪物。從沒有人類那麼豐富的情感，更像一頭冷血動物。
然而……就在剛才，他卻第一次感覺到了。雖然僅僅隻有一瞬間，亦是真切地存在過。
“沒有嗎？”
君凜眨了眨眼睛，小聲吐槽，“可是剛才，真的超可怕啊！我還以為，要殺人了呢……”
“是有點生氣。”
蕭夜宸沉默許久才開口，語氣依然很淡，“大概……是因為剛才那個人，欺負過你。”
“咳咳……怎麼可能？”
聽到這句話，君凜頓時笑不出來了。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怎麼可能被渣男騙呢？”
她信誓旦旦地說，“不存在的！隻是看那小子不順眼，隨便編了一個借口找茬而已！”
開玩笑，
這麼丟臉的黑曆史，她怎麼可能承認？
畢竟，嚴格來說，上一世還是司若塵甩了她……
“是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蕭夜宸的語氣，似乎變得柔和了些許，“那就好。”
“隻是覺得……朋友被人欺負了，我應該站出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君凜的目光。克製著語氣，沒有讓她聽出那一絲顫抖。
他的世界，從未有一個人走進來過；
直到，遇見了君凜。明知道她遠不像表麵上那麼人畜無害，而是一個性格惡劣、擅於偽裝的魔女，卻仍然被不可思議地吸引了。
哪怕是普通人，也會有幾個酒肉朋友；
但……對他來說，她卻是生命裏獨一無二的光。
“朋友嗎？好人卡的另一種頒發形式？”
君凜卻誤解了，小聲嘟囔了兩句，接著用力點頭，“嗯，很好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有了朋友的名義，自己以後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純潔的友情，才不能被戀愛的酸臭味玷汙！
“啊！好像又有人來了？”
聽到腳步聲，少女立即再度繃緊了神經。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尋找躲避處——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君凜四下盼顧，發現了一座龐大的展館，佇立在大約一百米開外。
“師兄，我們進去躲一下！”
“這樣好嗎？”
蕭夜宸微微皺眉，“這個時間，已經停止檢票了。”
“那不是正好麼？”
君凜說得理直氣壯，毫無心理負擔，“說明展館裏的遊客肯定沒見過我們，很安全。”
“至於出來的時候，就更好辦了。”
“這麼大的展館，起碼能容納上千人。隻要混進人群，外麵那群瘋狂的粉絲，怎麼可能發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