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用這幅表情看著我——你以為我很樂意嗎？”
看著呆若木雞的司若塵，君凜聳了聳肩，“要是可以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想卷進這種麻煩事裏。”
“至於你，任務很簡單。”
她淡定地說，“等我跳下去以後，控製一頭飛行魔獸，衝下去接住我——我可不想摔死了。”
“……小凜，你變了。”
看著這個口吻淡然、對生死平靜以待的少女，司若塵終於艱難地開了口，“現在的你，太可怕了。”
麵對生死一瞬的危機，她的神情，居然一直那麼地淡漠。好像不是置身險境，而是正在自己房間裏，安逸地玩一把遊戲。
死了怎麼辦？
哦，那就死了吧。等我先去喝杯茶，回來再打下一局。
——問題是，這是完完全全的現實！稍微出一絲差錯，她都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可怕？”
君凜卻微微勾起唇角，含義不明地笑了一下，“司若塵……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因為，你不夠狠。”
“你太天真，太幼稚。明明野心很大，卻總是瞻前顧後，受到無聊的良心和道德感影響。”
“既然選擇了薑紫依，你就應該把我往死裏踩——不能讓潛在的敵人，有一絲崛起的機會。”
駕馭著壯觀的魔獸大軍，那少女神情淡然，俯瞰著支離破碎的山河大地，“總之，你太軟弱了。”
“想當梟雄，就得學會冷酷。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心狠手辣，隻為了自己獨活下去。”
“……那你呢？”
沉默了許久，司若塵緩緩地開口了，“如果你學會了冷酷，現在就該去避難，而不是來這裏冒險。”
“凜……你是，為了去救蕭夜宸麼？”
紛飛的冷雨中，他注視著身邊少女的表情，一眨不眨。然而，從始至終，都沒能看出一絲變化。
“嗬……”
少女抬起眼簾，睫毛上盈著細細的雨霧，“誰知道呢。”
“你……喜歡他嗎？”
“喜歡？”
君凜轉過頭，疑惑地反問，“什麼是喜歡？”
“可是……”
不知為何，司若塵覺得，胸口被像是什麼東西堵住了，“為了救他，你冒著那麼大的危險……”
“我救他，就是喜歡嗎？”
君凜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無聲地笑了一下，看著遠方，眸子裏有種寧靜蒼涼的味道。
……
回憶到此，一點點消散了。
呈現在司若塵眼前的，是真實的畫麵——少女從高空一躍而下，輕靈如幻影，割斷了懸掛龍爪的繩索！
輕柔的裙擺，在紛紛冷雨中綻開。白裙染血，猶如一朵絕美的玫瑰，照亮了充滿陰霾的世界。
“小凜……”
那個瞬間，他心神搖曳，無數過往的記憶湧上心頭。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及那一瞬的美好。
“對了！要控製飛行魔獸？”
君凜的計劃，忽然跳進了腦海裏，讓司若塵及時清醒過來。緊接著，他心頭猛地一沉——
“怎麼回事……我，我怎麼控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