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哥。”
紅裳笑著上前,一把牽住十七阿哥的手:“娘娘聽說您又逃學了,讓奴才在這等著呢。”十七阿哥聞言雙眼一瞪。
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哪裏還有了剛剛那股子氣勢?
說話也結結巴巴的,說不太完整:“額……額娘怎麼知道的呀?”又是哪個多嘴的小奴才,看待會他十七爺回去不扒了他的牙。
十七阿哥一張包子臉皺成了褶,說話也開始帶上了討饒:“姑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人小,七歲的個子也就在紅裳的腰間,此時仰起頭咽了咽口水:“爺這才想起,今日上午是太傅的課,他昨個兒說要抽查爺的《論語》。”
滴溜溜的眼睛四處的亂看,“姑姑就當爺沒往這兒來。”
他說著,邊示意身邊的元寶原路返回,紅裳將十七阿哥的小把戲看的一清二楚。
拿著帕子捂著嘴笑道:“爺還是進入吧。”她抬手整理了一番十七阿哥的領口,笑著道:“娘娘讓奴才在這候著您呢,說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頓時,十七阿哥那張俊俏的包子臉瞬間就憋下去了,整個人蔫巴巴低垂著腦地,像根沒了水分的黃瓜。
“爺……爺還是進去吧。”
長春宮是禧貴妃住的地兒,依舊還是老樣子,入目可見的奢華。
與這麼多年來,萬歲爺獨一無二的寵愛有關,自從禧貴妃娘娘生下十七阿哥後,萬歲爺就沒到別的後妃的宮中去過。
一年之後,萬歲爺更是派人撤下了綠頭牌,從此之後隻願踏入長春宮的門。
這事在後宮曾鬧的沸沸揚揚,甚至牽連到了前朝遭到無數人的反對,可萬歲爺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
如今朝廷穩定,後宮又不缺子嗣,他獨寵一個心愛的女子,與前朝扯的上什麼關係?
萬歲爺對這些激昂的臣子們甚至還好心解釋了兩句,他說:“你們這麼激動,無非還是自己不懂。”
“這一遇到真心喜歡的,就再也勸不住自己去旁人那,何況朕與皇貴妃是心意相通,注定要琴瑟和鳴的。”
“何必要鬧的貴妃娘年不愉快?她若是不愉快,那朕自然也是快樂不起來。”
剛剛還熱鬧的大殿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這後宮前朝誰也受不住萬歲爺心情不好,於是,這反對的聲音肉眼可見的小了一些。
眼瞅著糊弄這了這些個文人,萬歲爺眉心一揚,心情頗為不錯。
一雙眼睛往下掃了一圈,點了幾個名:“你們如今這樣還就是沒碰到真心喜愛你們的人,這滋味等你們自個遇見了自然也就懂了。”
被萬歲爺親自點名的幾個大人都是剛剛出言反對的最熱烈,同時也是自己的後院嫡妻小妾鬧的不安穩的。
遙想每天回去家中都是亂糟糟的,這聽了萬歲爺這些花不由分說的都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莫非萬歲爺說的才是真的?
且不說,從這以後,萬歲爺徹底不用了敬事房與綠頭牌,就說那些個大臣們納三妻四妾的都少了許多。
萬歲爺都可勁兒逮著禧貴妃娘娘一個人疼,他們算是老幾啊,還膽敢三妻四妾的,這不是上趕著挨罵嗎?
可誰也沒想到,萬歲爺這寵皇貴妃娘娘,這一寵就是七年,整個朝野上下都震驚了,這已經不是寵了,這明晃晃的可是愛啊!
萬歲爺人到中年,第一次動了真心,當真兒是不知如何稀罕的好,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東西給給她。
得了什麼好東西,第一個就要送到長春宮去。
日益漸日的,幾年下來長春宮的奢華程度比起乾清宮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簡直像是走進了一個小金庫。
十七阿哥每每看見,眼皮子都要跟著跳一跳,他雖年紀小但也不是沒有審美。
長春宮裝扮的實在是太過奢華了些。
想到什麼,他又搖搖頭的,這也是沒法子,額娘都為著這事說不知多少回了,可偏生皇阿瑪就是不允。
好像是生怕這些東西沒了,就不能顯示他對她的愛似的。
想到這,他撐著腦袋,坐在凳子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盛瓊華從內殿走出來,瞧見他這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又不去讀書,鬧的雞飛狗跳的演古代版本逃學威龍呢?”
“額娘——”剛十七阿哥還人小鬼大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上,聽見這聲音瞬間雙眼 一亮,如如鳥投林般撲了過去。
一下子撞到盛瓊華的懷裏。
盛瓊華輕笑一聲,伸出手將快要抱住他的人半道上攔住,掐著他的鼻子:“可別,你這混小子渾身在髒兮兮的,待會兒弄髒了本宮的這身新衣裳。”
七年過去,又是生過孩子的人 ,盛瓊華卻是越發的明豔漂亮,整個人嬌豔明媚,如出水芙蓉一般,舉手投足之間越發的有魅力。
體態樣貌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美,可渾身的氣度卻越發的讓人挪不開眼睛,那是這麼多年被萬歲爺嬌寵出來的。
通身上下都是底氣,故而形成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度,也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
樣貌極為的明豔,又身居高位多年,渾身的氣度雍容端莊,兩者相互膠著之間,愈發的讓人怦然心動,難以挪開眼睛。
十七阿哥一下子看呆了眼,嘴裏隻喃喃道:“額娘您可真好看。”
“油嘴滑舌。”
盛瓊華不為所,甚至捏住他的鼻子還多用了幾分力:“與你皇阿瑪一樣,日後是個風流的。”
這話牽扯道皇阿瑪,十七阿哥可不敢輕易的多嘴。
盛瓊華見他蔫巴了,輕哼了哼:“太傅過來告狀,說你不好好學習。”
“這些兒臣都聽懂了。”十七阿哥像扭糖一樣,纏著盛瓊華的腰一個勁兒的撒嬌。
盛瓊華懶得猜穿他:“那太傅說你名字不好好寫是怎麼回事?”
“兒臣哪裏不好好寫了。”十七阿哥撅著嘴巴,包子臉上都是委屈,盛瓊華不看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喉。
隻如蔥段般的手指卻點了點桌麵:“你自個看。”
桌麵上放著他的書,卷子,他練的大字,還有他畫的畫,寫的畫的暫且不提,唯一相同的便是下麵的落款的處兒通通都隻畫了一個小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