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學校就放假了,容好在離開學校之前去了一趟龐連生那裏。
龐連生還是一個人住著一套大房子,裏麵收拾的還挺整潔,這裏空氣好,住著應該挺舒服的。容好一共也沒來過幾次,主要是因為在郊區,要坐很久的地鐵才能到,平時見麵一般都是在市裏,龐連生去找她。
她這次去了,龐連生自然是十分高興,帶她去附近的采摘園采摘新鮮葡萄。
這倒是一個讓人開心的經曆,龐連生在街邊小攤上給她買了一頂有蝴蝶結和長長飄帶的遮陽帽,她愛不釋手地戴在頭上,在葡萄架下鑽來鑽去。
現在是最炎熱的時候,可躲在葡萄架下卻十分涼快,耳邊聽著一聲聲的蟬鳴,還能聞到陣陣果香,有一種田園詩歌般的愜意。她想著下次一定要帶韓拓來這裏玩一玩。
回到家,容好拿著那一兜子葡萄準備去洗,龐連生笑著搶過去說:“你坐這麼老遠的車來看我,我怎麼能讓你幹活呢。你去去,自己隨便看看,歇會兒。”
容好就由他去,自己到幾間屋子裏隨便看看,一間是他的臥室,一間放著一些畫框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一間竟然是暗室,用來洗照片的那種,架子上晾著許多,桌子上亂七八糟放著的也不少,都是黑白照片,她拿起幾張來欣賞。
拍的都是風景,挺有味道的,她看完後放下手裏的照片,又被夾在一本攝影雜誌裏幾張彩色照片吸引了目光。她拿出來一看,馬上驚呆了,照片上竟然是一男一女摟抱親吻的畫麵,但是其中那個男的,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事實擺在這裏,那個男的是她的爸爸,也就是那個在中學教書的養父。
好像手裏拿著什麼汙穢的東西一樣,她一刻也不能忍受,迅速丟掉了那些照片,盡管如此,她的目光還是瞥見了其他不堪入目的畫麵。
她覺得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她知道那些照片意味著什麼,因為那個女的不是媽媽,而是另一個她不認識的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那個正直慈愛,好幾次被評為優秀教師,外表有些老土的爸爸,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就像噩夢中的場景,但是當夢醒來之後還會發現夢境是假的,可這場噩夢,即便醒來也是真實存在的。
龐連生怎麼會有這些照片的……。對,去問問他,一定是他跟蹤偷拍的,不過這都不重要,她要問問他為什麼這樣做。
她跑到廚房,龐連生正把水裏的葡萄撈起來,聽見她的腳步聲,龐連生說:“別著急,馬上就洗好了。”
半晌沒聽見容好說話,而且她的呼吸聲讓他感覺有些不對,轉過臉去看見她一臉蒼白,呼吸急促,還有點微微發抖,緊張地問:“小好,你怎麼了?”
“照片,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容好指著暗房的方向,顫著聲音問。
龐連生看了她一會兒,沒說什麼,把葡萄都撈起來然後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