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毒計安天下(2 / 3)

劉雲長呼了一口氣,酷寒的天氣下,一張口便成了白霧。

王治所問的,也是劉雲此時正在考慮的。

雖然腦子在高速運轉,可辦法寥寥無幾,劉雲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一個俗人的範疇。

並沒有直接回答王治的問道,因為劉雲如今也沒有一個答案,而是說道:“我們截了馬玩的糧草,你覺得他是知道了還是沒有?”

王治很果斷的搖了搖頭,回道:“肯定尚不知情,輜重官被殺,其餘將士皆被擒。馬玩遲早會知道,但絕不會這麼快就知道。”

劉雲眼簾微垂,說道:“沒有了糧草,這便是一支孤軍,留給馬玩的選擇也就隻有兩條,率軍北上,尋求韓遂的補給。亦或者背水一戰,攻下狄道。”

王治輕嘶了口氣,他有些明白劉雲的意思了。

“故而主公要等,等馬玩知道糧草被劫。”王治凝眉說道。

劉雲搓了搓凍的有點僵硬的手,說道:“這隻是其一,馬玩率數萬之眾,兵力數倍於我們,硬拚咱們也拚不過,那就隻能玩手段了。馬騰分兵三路,城中兵馬雖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但肯定不會多。你我如今隻有四千騎兵,蓋勳也不過八千人。”

王治習慣性的從左往右抓著胡子,陷入了沉思。

這一戰,為何他總覺得必敗無疑呢!

“馬玩這一支大軍的忽然出現,馬騰應該被嚇得不輕。本以為智計無雙,勝券在握,隻待韓遂入甕便可,誰知道一夜之間天降雄兵數萬圍了城。我總覺著韓遂的後手,恐不僅僅如此。”劉雲說道。

王治疑惑問道:“主公為何如此認為?”

兩人下馬,沿著積雪覆蓋的山脊,緩步走著,劉雲說道:“如果不將我們計劃在內,韓遂的兵馬調動,是正好克製馬騰這一計謀的手段,而且還是以眾低寡,壓倒性的安排。我們便有理由懷疑,馬騰軍中有人叛向韓遂了。”

劉雲在給王治分析,同時也是在給自己分析。

現在看似大家都將牌擺在了明麵上,可每個人的手中依舊捏有不少的暗牌。

這其中最最主要的,還是韓遂。

王治心神一震,驚訝說道:“比如有人在狄道城中為內應?”

“這也不是不可能,對於我們而言,隻是防著這一手就行了。狄道之戰,馬騰始終是東道主,我們隻是援軍。若馬玩上了我們的當,分兵據我們與蓋勳兩路軍馬,那我們便有機可趁。”劉雲徐徐說道。

話題雖有些飄,但王治總算清楚,接下來的戰事該如何了。

“襲擾之術?”王治帶著一絲不太確定問道。

劉雲點了下頭,其實,他並不喜歡用這一招。

像蚊子一般盤旋周圍,伺機襲擾敵人,完全是實力不夠的表現。

若實力充足,碾壓過去就是了,哪還需要費這些腦子,去搞這什麼勞什子的襲擾。

說白了,依舊還是微末之流。

終究還是實力不足,自己的短處,劉雲得認。

掐了一根枯萎的草叼在口中,劉雲手指指向了洮河,“洮河,從龍王宮殿流出的河水,自南向北彙入鸇陰河,在這西北地,是最大的一條支流。若我是馬玩,直接掘河,淹了馬騰。”

王治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法子可行,不由有些擔心起來,“主公,萬一馬玩真的這麼做呢?”

“那他還算是個聰明人,但這件事做起來有難度,馬玩一時半會做不了。想要水淹狄道城,他還得在下遊建壩,迫使洮河改道,湧入狄道城。”劉雲撇了撇嘴說道。

這一損招,曆史上幹過的人不少。

但劉雲幹不出來,他還是過於仁慈了,打仗總是會想到百姓的傷損。

“等著吧,看看馬玩接下來怎麼玩。韓遂當時想將我與蓋勳將軍困死在金城關下,如今風水輪流轉,倒是輪到他吃一吃這苦頭了。”劉雲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當劉雲和王治舍棄了軍隊,站在山脊上看風景的時候。

與此地相隔數座山的狄道城,正打的火熱。

馬玩的攻城並沒有任何虛頭巴腦的東西,他是個老實人,所采取的完全是穩紮穩打的戰法,近五萬士兵,梯次攻擊。

戰鼓如驟雨狂風,弓箭手箭雨壓陣,步兵架起數十座雲梯與衝車。

攻擊城內士兵的同時,瘋狂的想盡一切辦法破壞城牆和城門。

這是最常規,最普遍的打法。

但在絕對的兵力優勢下,狄道城更像是洮河之上,一艘風雨飄搖的孤舟。

已經整整一天的時間,敵軍一刻未停的攻城,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波了。

馬騰親率親兵護衛上城防禦,但對戰局並沒有什麼助益。

雖有堅城,可惜寡不敵眾,準確而言,應該是困守孤城。

四麵受敵的現狀,讓馬騰連一絲的消息都無法傳遞出去,派出去了幾路斥候悉數被滅,還差點被敵軍趁機攻進了城。

“主公,不如詐降吧,如此下去,實非良策,城破隻是早晚。”麾下大將周真忍不住諫言道。

馬騰扔下左手中高舉的殘破盾牌,振聲喝道:“誓死不降!”

“主公!”周真著急的喚了一聲,說道,“詐降而已,將馬玩豎子哄騙入城,設伏兵殺之。屆時,這數萬之眾,群龍無首,必做鳥獸散。”

馬騰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一挑,說道:“不降!”

周真長歎口氣,說道:“主公,劉雲、蓋勳援軍遲遲未至,如此還不明顯嗎?”

馬騰忽然一把拎住了周真,喝道:“周真,你想要說什麼?”

周真一臉焦躁的說道:“主公,劉雲這賊子定有二心啊!說不定他早已和韓遂串通一氣了!否則為何馬超、馬岱二位將軍剛拔營北上,這馬玩便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了狄道城下,世間怎會有如此巧合?”

馬騰的目光漸漸多了一絲的陰沉,他如老樹根般遒勁的拳頭,緩緩鬆開了周真。

“你的意思是……公孫祿這老賊騙我?”

周真平息了一口氣,說道:“主公,這還不分明嗎?狄道被困,蓋勳近在眼前,以漢陽日夜不停活動的斥候,他怎會不知?可如今我等已被困整整一日,蓋勳援軍遲遲未至,這如何還能稱得上為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