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秒啊!實在是秒啊!”
……
“歲月流轉如白駒過隙,轉眼便已物是人非,往事難留,可悲可歎呐。這短短兩句之中,透露出濃濃的思慕之情,府君原是一位性情中人。”
徐幹不知道說了多少個妙,終於說了一句,正兒八經的,有點像拍馬屁的人話。
劉雲像個傻子一般,盯著另外一個傻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忽然間又想說一句臥槽了。
麵對徐幹這種癲狂的家夥,劉雲組織不起其他的詞藻,唯有一句臥槽可解。
徐幹這小子難道就沒聽見他說的其實是一個問句嗎?是在問是不是他寫的呀。
怎麼現在反過來這兩句詩成了劉雲的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還誇他是性情中人。
真他娘的屮蛋,這是你寫的啊大哥。
但……
劉雲想認真解釋一番的,但想了想又作罷了。
這首詩是徐幹在成婚之後所作,他現在沒什麼感覺是正常的。
就還是不給他劇透了,告訴徐幹這其實是他寫的,到時候又辯不清楚了。
劉雲心中暗自腹誹,就看他到時候跟妻子分別的時候,再寫什麼來傾訴心聲。
不過他現在來了涼州,或許就遇不見曾經的妻子了,也許也不用離別了。
“徐幹,聽聞你在當地才名頗盛,為何會想到來涼州這蠻荒之地?你可知道你來了這裏,日後的人生軌跡可就徹底的變了。”劉雲並沒有什麼興趣跟徐幹探討文采詩句,於是果斷的切了話題,馬屁很受用,他接受了。
在這大漢朝的末年,劉雲可以毫不謙虛的講,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實打實的bug。
不管是誰,隻要往他的身邊一站,就算是改命了,人生的軌跡會徹底的改變。
跟他做對,也會改命,一不小心可能就早死了。
徐幹此人,在後世被稱為建安七子之一,他應該是靠著曹操陣營的。
然而,他千裏迢迢橫跨千山萬水來到涼州這片土地上,從此刻起,他就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徐幹了。
徐幹看了一眼公孫祿,一把奪過了公孫祿手中酒樽,一飲而盡,很是輕浮隨意的說道:“有一個老家夥,在一月間,派人送了三封書信給我,他在信中大讚府君乃是救世之主,世間難尋之賢良,愛民如子,政令清明,極力遊說我前來,於是,我便來了。這一路行來,漢陽之地,氣象更新,風物異於他處,確實大不同於這糟糟亂世。然,今兒得見府君之麵,我更喜歡府君腹有詩書的大才。”
建安七子,竹林七賢,都是狂傲不世之輩,眼中容得下山川河水,卻瞧不見世俗權柄。在書上麵上看,和見了真人,完全是兩種感覺。
如今親眼得見徐幹,劉雲總算對這類人有了一個相對直觀的認識。
他們有傲世的資本,但治世的能力,尚待商榷。
這種狂傲,是一把旗幟鮮明的雙刃劍。
馬謖是不知深淺的狂傲,於吉是認不清世俗的狂傲,還是應當學學蔡邕、盧植。
“論大才我沒有,腹中幾句歪詩倒是有。但天下百姓如若靠聽我的歪詩而攏於我身側,恐怕會餓死。”劉雲淡笑著說道,笑中帶著難以具象的審視之意。
徐幹一揚寬大的袍袖,打起赤膊當堂一躺,擺出一個臥禪般的睡姿,一副半夢半醒的姿態,悠悠說道:“社稷之根本在於民,民之根本在於人,人之根本在於物欲,府君定然是深曉其意的,若要我甘之如飴輔佐左右,也未嚐不可,不知府君可敢與我鬥詩?”
“如何鬥?”劉雲眼簾低垂,目光深幽如隧。
他其實並不喜歡太過於狂傲的人,這種人即便有才華,也像是一匹野馬。
往哪裏奔,用什麼樣的方式奔,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
但看在徐幹的才名上,劉雲倒是能耐著性子陪他嘮嘮。
對付這種恃才傲物的家夥,那便投其所好吧,鬥詩又何妨呢。
寫詩這種講究的活,的確不是劉雲的個人所長,他觀天地萬物,偶有所感,出口便是臥槽、牛比之類的。
但劉雲讀過書,考過試,會背詩!
徐幹垂著眼簾,旁若無人的拿小拇指扣著鼻孔,一點都不講究。
就這般沉思了許久,他忽然起身,盤腿坐了起來,猛然揚嗓大聲喊道:“有了,府君可即興賦詩一首,讓卑下等聽一聽,若皆稱秒……不!唯有讓卑下心服口服稱秒,卑下這便心甘情願入府,甘為府君左右。”
劉雲放下酒樽輕笑了一聲,這鬥詩鬥的還真是隨意,一點都不具備難度。
若一般人沒點真才實學,或許還真就被徐幹給難住了。
但這種事,在劉雲的麵前可行不通,他是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可是會背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