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時不時還聽到弟弟咳嗽的聲音。
“爹,弟弟這段時日,可有看大夫抓藥?”
趙敬良低下了頭。
趙卓然忙笑道,“姐,我好多了,就沒讓爹去請大夫。你放心,要是有什麼,我一定不會熬著的。再了,屋裏還放著有藥呢,我這沒事兒就沒吃。”
聽得趙氏心中越發難受。
什麼好多了,明明更加咳嗽了。
指定沒錢才沒有去看大夫抓藥,怕自己擔心,才會沒事。
飯也吃不下去,二話不,起身就去趙卓然的屋子查看。
以往要是抓了有藥,都是放在他屋子裏的,怕放在屋子外麵有人來了熏著人家。
進屋裏去,哪裏有半點藥味兒,四下一掃更是連藥包的影子也沒有看到,怕是有一段時間沒吃藥了,心下越發難受。
“爹,咱家是不是沒錢了?”問完方覺不妥。
家裏早就沒錢了,這兩年也是借的銀子給弟弟看病,現在怕是連借,也沒人肯借銀子了。
逛了一圈,除了看到有兩根蘿卜以外,其餘什麼都沒櫻
米缸裏倒是有點兒米,卻隻夠這兩日吃的,怕是她們回了田家就啥都不剩了,都窮得揭不開鍋,想到這裏心酸得緊。
“哪裏,家裏還有,閨女你想那些幹啥。”趙敬良尷尬的笑了笑,“快過來吃飯,別嚇著水了。家裏一切都正常,先吃飯吧。”
趙氏冷靜下來,坐在桌子旁邊,先給自家爹舀了一碗飯。趙敬良連忙要自己來。
水也懂事,抓了個碗給自己舅舅舀飯。
趙卓然連忙接過來,“水自己還沒舀飯呢,這碗水吃吧,舅舅另外去舀點兒。”
水不依,放到他麵前,這才捧著碗去舀自己的。
鍋裏的飯剛剛好,一人一碗,沒有多的。
水懂事,舀了半碗就乖乖坐著吃飯,吃完就飽了。
趙敬良非要給她裝多半碗飯,隻好吃下去。
“爹,這個你收著,弟弟的藥不能斷了。”飯後,趙氏堅持把碗筷親自洗了,然後從身上掏出閨女給的五百九十二文,一股腦塞給趙敬良。
趙敬良一愣,隨即把錢都給回了她,“水都還,你自己也要留著,不用擔心我們。我和卓然能解決。”
趙氏不肯,“爹,你想過沒有,弟弟的藥要是斷了,弟弟咋辦?”一路上聽他咳嗽,她心裏難受。
這就是她不敢回家的原因,知曉家裏人日子艱難,卻沒有辦法伸出援手,心裏總有一股壓抑著的難受。
聽了她的話,趙敬良不再吭聲。
他心裏也苦,家裏就那麼一畝三分地,勉強夠他和兒子吃的,偶爾遇上人家做工,他也跟過去,掙點兒銅板,也是堪堪夠維持生活用。
偏生兒子那病需要不少藥,能借的都借遍了,兒子的病也沒有看好,惹得周遭的人都開始躲著他們了。
“拿著,你外甥女想到了掙錢的法子。起來,爹,咱們這裏也能挖到那樣的藥材,隻是人們不知道而已。”想起閨女帶她挖的那些藥材,眼熟得很,家裏這邊山比秀山村隻多不少,那名叫黃精的東西,也是見過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