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還是滾落了一滴滾燙的熱淚。
一個刹那,灼痛了他的肌膚,鬆手,毫不留情地推開。
“滾。”他轉過身,墨袍籠罩了他的所有情緒,無人看見,他眼角滾落的那一滴猩紅的淚滴,右手袖間緊攥地那一個寶石紅錦瓶。
容顏兒,還有必要嗎?
我想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看到了又怎樣。
你的心裏已有了別的男子。
“保重。”她失神地望著被石子硌破的手心,血肉模糊。
可又哪裏抵得上心中碎裂的一角,潰不成軍。
輕聲隻道一聲珍重。
阿淵,自此。
你有你的美嬌娥,我破我的天下局。
如果你可以看見,你一定會發現我的狼狽。
而她如果轉身再慢一點。
她也一定會發現他袖下的指尖鮮血嘀嗒。
他親手捏碎了寶石紅錦瓶。
也捏碎了那千金難求,耗盡心血的良藥。
都沒用了。
顏兒,你不在了。
她不在了。
隻因為自己是個瞎子嗎?
不是吧。
是那如玉如墨的男子,木離。
他炎淵自詡不可一世,可木離的陰陽術是他唯一側目過的。
天下無人可擋。
天星印。
顏兒,足以護你一世周全了吧。
無生海當日,你隨他而去。
今時今日,你又同他浪跡天涯。
星月不離,眾星捧月,這八個字他又怎麼會沒聽過。
“駕。”清淺熟悉的嗓音一點點隨著噠噠的馬蹄聲遠去。
他隻覺得再也撐不下去,天地霎時一片昏暗。
朦朧中。
他好像又看到了她的臉,糯糯地喚著:“阿淵,阿淵。”
伏在胸口上軟軟的一團,溫溫熱熱的呼吸撲在他的胸膛上。
“小東西,誰又追你了,跑得這麼著急。”他伸手拭去她額上的津津汗跡。
“我的阿淵呐。”她咯咯地笑著說道,發絲裏的香甜鑽入他的鼻孔中。
“顏兒,我追你時可莫要逃了,就在原地等我,知道了嗎?”他摸著她柔軟的發絲說道。
“再逃也逃不掉你的手掌心,阿淵,你怕什麼?”她挪逾般說道。
他猛地一驚,他怕什麼?
這天下他最怕的是什麼?
無事入他心,無人入他眼。
隻有你啊,顏兒,此生我最怕的就是找不到你。
再伸手去尋找時,身上已是一片虛空。
費力想要去看清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人影:“顏兒,你走近些,我看不清你了。”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銳利而刺耳的笑聲,是她的聲音嗎?但儼然是她的身形。
“你隻是個瞎子,冥皇。”她狠毒地說道。
“顏兒,我找到藥了。”他想要喉間發出一絲聲響,卻連一毫都出不來,他第一次急地快要落淚。
顏兒,顏兒,你不要走,顏兒。
“淵兒,淵兒。”炎母站在床頭看著時而笑,時而怒的炎淵忍不住落淚。
這是第幾個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