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其他人。”
“所以呢?”
謝雲書蹲著身子歪著腦袋打量著這張棱角分明的臉,想起夢裏那個二十二歲的定國侯爺謝沉,她卑微的跪在他的腳下……
“你不必惺惺作態。”
謝雲書輕笑了一聲:“大哥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謝沉沉默了一會,“那日你對我下藥了。”
謝雲書望著這青澀猶帶著鋒利之氣的少年,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大哥是不是輸了心有不甘,先是讓六妹妹上門欺辱與我,現在又將這髒水往我身上潑?”
謝沉微皺了下眉頭:“並不是我的授意。”
頓了下,“那日你明明……”
“大哥,”謝雲書加重了語調,打斷了他的話。
她審視著他,片刻後,甜甜一笑:“大哥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做‘兵不厭詐’?”
她一點都不慌張,略顯稚嫩的臉龐,笑得跟朵花一樣,語氣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謝沉眼裏的墨色深了又深,盯著她笑得狡黠的臉蛋,過了一會,他收回了視線。
謝雲書是沒有想到會被他識破的,這也讓她有點心慌,本來她來這裏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可沒有想到謝沉竟然早就有所察覺了,那他會不會出去?
她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拿起筷子,拉過他的手,塞給了他。
“大哥,這可是我特地吩咐廚房做的。”
謝沉緊抿著唇瓣,並沒有動作。
謝雲書拿不定他心裏在想什麼,她不知道謝沉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如果早就知道,為什麼剛剛在祖父那裏,他沒有拆穿她?難道他隻是心裏有所懷疑,現在試探她來的?
可若是這樣,那她現在已經暴露了,也許明早,謝沉就會去祖父那裏告狀了。
謝雲書背上的傷剛剛結疤,她可不想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她盯著謝沉這張俊朗的棺材臉,想著他才十五歲,將心裏的恐慌壓了壓。
“祖父到底還是偏袒大哥的,那日我可是挨了二十鞭,都是拜你所賜。”
她的聲音停下,觀察著他麵上的反應,見他還是冷冷的神色,好像根本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謝雲書心裏不覺的有氣,譏誚了一聲:“大哥在對我動手的時候可曾想過我身上還有傷?”
謝沉眼眸微微一動,望著她眼裏夾雜著火光的明亮,那指責和憤懣絲毫不加掩飾。
“我那日身子不適,提前回去,祖父是問也不問,讓人拿我請了家法,大哥明明是我的長兄,我們都是長房的兄弟,你卻一句話也不為我,眼睜睜的看著我挨鞭子,那日在校場,二房的謝川都知道體諒我身上有傷,可大哥卻絲毫不關心,還讓謝淮盡往我傷口上去,大哥捫心自問,你這長兄當的可稱職?可曾心裏有愧?”
謝雲書越越激動,手指攥成拳,胸前急促起伏。
“你回去吧。”
謝雲書一愣,張了張嘴,還想什麼。
“我不會的。”
謝雲書眼裏劃過一絲訝異,警惕的看向他。
謝沉跪的筆挺,不再話,也沒再看她。
謝雲書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不像在謊,再了,他也沒必要這樣哄她,那他這次應該是真的要放她一馬了。
她緊繃的神經微微一鬆,想來現在的謝沉也還沒到那黑心黑肺的時候。
“這一晚上不好熬,大哥還是趁熱吃點吧。”
她完,便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