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小院內,琴聲悠揚,茶香縈繞,秦謙信步尋向琴起聲處,看見她彈琴的樣子微微一笑,以前還不曾聽說她會彈琴的,旁邊的茶也是烹得極好,看來是費了好一番功夫。
靜心聆聽,琴聲轉折處處理得當,卻是他沒聽過的曲子,她自己作的?心中讚許之意更佳,心情頗好,緩緩拿了茶盞品起來。
秦謙是長子,眾皇子的兄長,也是最先成年的皇子,府裏已有三位妻妾,至今無子。
謝居南彈得認真甚至閉上了眼睛,她怕睜眼看到他會控製不住,心緒紛繁。
舉杯三次,秦謙終於是開口了:“茶泡得不錯,琴也不錯,雖說閉上眼睛會放空心靈,但這畢竟不是待客之道,你說呢?謝姑娘。”
無可奈何,謝居南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他俊美飄逸的容顏,心跳亂了幾分,琴音也不穩了,秦謙搖搖頭:“謙不知曉何德何能受姑娘愛慕,作此功夫。”語氣聽不出喜怒。
謝居南嘴唇微抿:“受公子教誨才得至此,自然不忘公子之恩。”
秦謙看她一眼:“你本就聰明,何須這些手段?”
琴音陡然停了,謝居南茫然看他:被討厭了嗎?還是不行?
秦謙起坐負手:“我跟你說的你還是沒聽進去,你看不起自己,又何求別人看得起你?花若盛開,蝴蝶自來,說再多都是無用。”
謝居南不說話,這麼多年自己在努力,在學習,也分析過很多事,可是在他心裏都是手段嗎?為何?
秦謙冷然轉身:“我來見你是因為七弟,我指點你是因為你聰明,不要把精力都花在無謂的事情上,枉費我對你的一番抬舉。”
秦謙走了,謝居南還在原地,陷入沉思,這些年來,自己果真錯了?行錯路,用錯了心思?隻是這個人,沒有愛錯。
秦暘陪著淨慧看了些經書,獨淩心情異常好的去了廚房,晚飯時候,秦暘趕緊把淨慧攔下:“連江,獨淩做的東西,你不可以吃!”
獨淩沉默,提了食盒去了萬朝歌,用輕功從窗戶進去,把東西放在雙憶離床邊就走了,雙憶離也沒有叫住他,隻是在他走後默默打開了食盒,樣子還不錯。
獨淩回來的時候秦暘和淨慧都已經用完晚飯了,他也閃身回小桌吃飯去,卻突然發現……這菜……沒放鹽……
心下尷尬無以複加,秦暘方才的舉動明顯是知道這件事的,卻不提醒他,好奸詐,這下丟臉丟大了。
秦暘看經書無趣,又鑽進書房看自己的芝麻大的民間瑣事,半夜三更,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起來的時候身上披了衣服,回頭看見淨慧也加了衣服,淨慧隻道:“夜冷風涼。”
秦暘緩緩起身走到淨慧麵前環腰抱他:“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
淨慧從他懷裏掙脫,道了聲:“貧嘴。”
秦暘輕鬆的笑笑:“趁現在能貧嘴的時候多貧貧,要不然,以後了沒機會了。”
氣氛怪異得可怕。
淨慧本來是想他知道這事一定會在意,他不想讓他傷心,所以才不告訴他,才故意遠離,可哪知他竟是這樣的反應。
秦暘知道淨慧心中所想似的,雲淡風輕道:“生前哪管身後事,浪得幾日是幾日。”
淨慧微懵:“哪裏學來的?”
秦暘在他額頭輕吻:“街邊小話本裏寫的。”
“你也看那些話本?”
“怎麼不看?無趣時候還是看的。”秦暘無聲息吻上淨慧的唇,把他接下來的問題都堵在嘴裏,一點點吞下去,直到自己滿意才放開:“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