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停了下來。
清華麵色微微一閃,再抬頭,便見錦書已由人攙著,扶著腰身緩緩走了進來,快七八個月的身子令她步子有些沉重,同時臉蛋也稍稍圓潤了一些,麵上是波瀾不驚的嫻靜之色。
霎時,殿內安靜得出奇。
錦書已走到了中間,正巧停在了慕椋與清愁的麵前,
隻聽她開口道,“臣妾見過陛下,皇後娘娘。老遠便聽到殿裏歡聲笑語,娘娘這是辦了一場家宴麼,這就是國舅爺吧。”
景鈺便不緊不慢地抬了抬手,“臣喬景鈺,見過容夫人。”
錦書打量了舒月幾眼,便稱讚道,“舅夫人這般花容月貌,國舅爺真是好福氣。”
舒月隻是客套的見禮,道,“容夫人過譽了。”
清華不慌不忙,沉著出聲道,“容夫人來得巧了,若是還未用膳,便一起吧,這會兒剛要上菜呢。”
錦書便點了頭。
清華便吩咐道,“盈袖,給容夫人備坐,你們仔細扶著。”
正好添了一張桌子,靠著慕椋和清愁,錦書便小心落座了。
清愁麵上早已鬱鬱不樂,一言不發,慕椋亦是嚴肅著麵孔,眉頭緊蹙。
錦書往這邊看了一眼,便悠悠道,“二小姐和姑爺,果真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清愁立馬訕訕回道,“夫人這話,說得不對。這世上郎才女貌的多了,豈是都般配的?夫人才誇過舅夫人花容月貌,照這麼說,舅夫人和椋哥哥豈不是更般配?可見我與椋哥哥做夫妻,便不是因相貌般配的緣故。”
錦書便淡淡道,“那是什麼緣故呢,聽聞姑爺原本是有心上人的,卻不是二小姐吧?”
清愁便回道,“那自然是天定的緣分了。都是年輕時過來的,誰還沒有嚐過心動的滋味呢,我自己都曾有過心上人呢,難不成人還一輩子隻活在夢裏麼?隻因和他們沒有緣分,才有我們今日。我就不喜歡自尋煩惱,去計較這些已經不屬於我們的東西。”
清愁朝慕椋笑了一笑。
慕椋默默點頭,心頭如打翻了五味瓶。
自見到錦書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坐立難安。
他早知道宮裏新有了一個容夫人,隻聽說是宮女出身,他與清愁便也沒多想。隻是方才一見,這容貌竟和錦書一模一樣,真把兩人著實驚著了,他們都尋著錦書與景鈺說話的空隙,朝清華急急地望過去,隻見清華一言難盡的樣子,重山呢,也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樣。
待錦書一開口,他二人便心知肚明,確定是她無疑了。
清愁便滿心不悅,一張口便和她爭辯起來。
錦書聽完,隻微微輕笑,“難得二小姐竟如此豁達,本宮不及。”
清華見狀,心中歎了一口氣,看清愁此刻那憤憤不平的神情,真怕她一時收不住,與錦書吵起來。錦書又有身孕,若是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不過,擔心歸擔心,她也相信清愁還是知道分寸的。
她這邊便忙出聲,“聊這些沒影兒的東西作什麼。快嚐嚐這菜,合不合你們的口味?這是我特意吩咐禦廚,做的都是你們愛吃的。”
憑女人的直覺,舒月聞到了容夫人和清愁之間的硝煙味兒,又打量了上麵兩人,和對麵幾人的難以言表的神情,料定他們曾經有什麼瓜葛。
隻留下景鈺,覺得有些疑問,好像容夫人早認識清愁他們一般,待想開口問詢,便被舒月暗中拉住了,示意不要問,景鈺這才作罷。
從這時起,席間氛圍一刻比一刻沉悶起來,眾人都默默埋頭,幾乎沒人出聲。
清華本是要借個機會與清愁和慕椋解說此事的,隻是沒想到錦書不請自來,才令他們有些錯手不及。
好不容易,這頓飯才算是吃完了。
重山默默看了清華一眼,見她眉梢已有些淡淡的憂色,因他離得近,所以看得格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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