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為卿白頭(1 / 3)

這邊阿禮從人群中冷冷一聲大笑,隨意挑了一縷額前的頭發在指尖把玩,便道,“多謝夫人美意!臣年長蘭郡主許多,又相貌不堪,郡主若許了臣,夫人也不怕委屈了她。”

歆蘭早就看到了安王了,隻見他放浪不羈,言語冷峭,不惜自嘲來公然回擊樂夫人,頗有俠者之氣,心內敬佩。

樂揚勉強一笑,回道,“安王未免也回得太快了,蘭郡主怎麼會是那淺薄之人。我看是安王心中已有中意的姑娘了吧?不妨說給我們聽聽,陛下待安王如親兄弟一般,怎麼能不替你求了來?”

“是吧,陛下?”

說到這兒,清華的麵色有些泛白,重山顯然不悅起來,隻得回道,“阿禮這些年隨我南征北戰,無暇顧及兒女之情,這才耽誤了終身大事,說到底,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拖累了他。”

阿禮便回道,“臣一心報效社稷,別無所求,隻願山河永固,國泰民安。”

樂揚點頭道,“安王忠心果真天地可鑒,當年在鹹陽若不是擔心陛下的安危,安王又怎麼會一夜急白了頭呢?可惜這些年,也沒找到個根治的法子。安王或是對此有所顧慮才無意成家?”

“若是這樣,可叫陛下,怎麼過意得去呢?陛下豈不成了罪人了麼?”

對於安王一夜白頭的緣故,一直以來都眾說紛紜。

樂揚此言一出,座下有些人便知道她的用意了。

阿禮恨恨地飲了一杯酒,重山的麵色又陰沉了幾分。

清華一聽,立馬狠狠瞪了樂揚一眼,“他們都說蘭兒像我,阿禮這回答應不答應,都落不到一個好。若是答應了,她會說是因蘭兒像我的緣故。若是不答應,她又會說,阿禮對我念念不忘。那麼,重山與阿禮之間,必然心生隔閡。”

果然陰險。

清華即刻肅然回道,“怎麼用上了“罪人”兩個字了?虧得陛下知安王灑脫重義,安王也知陛下關切愛護,否則,這樣的流言傳出去,不就要當真了麼?陛下白白地替安王擔個虛名,安王心裏又如何過意得去呢?難道要為了這無稽之談,立馬同人拜堂成親麼?”

“至於婚姻大事,安王自有打算罷了,陛下作為兄長,豈有不通情達理的?”

“夫人說話這般隨意,大概也是知道陛下與安王不會往心裏去的吧?”

樂揚清冷一笑,道,“皇後娘娘未免曲解了嬪妾的意思,嬪妾也隻是替安王著想而已,娘娘何苦這般鄭重其事,倒像是嬪妾衝撞了娘娘似的。”

清華不忿,樂揚明著暗著將話題往她身上引,現在還反過來說自己小題大做了?

清華便冷眼回道,“非是本宮不依不饒,隻是教導夫人說話嚴謹些,免得給某些小人聽了去,添油加醋一番,損了陛下與安王的名聲。”

樂揚便道,“在座的諸位,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哪有什麼小人?難道隻有娘娘關心陛下與安王的名聲,嬪妾就不關心了?”

重山一聽,便立馬低聲斥責了一句,“不得無禮!”

樂揚便輕飄飄道,“臣妾並非對娘娘不敬,隻是臣妾一番好心,不曾想讓娘娘誤會了,不得已替自己辯白幾句罷了。”

座下歆蘭暗中觀察了許久,已有了判斷,“安王顯然無意這門親,而樂夫人卻有強逼之意,不惜拿陛下做說辭。安王若是不答應,便是負了陛下,若是應了,便是負了自己。”

“娘娘為安王出頭,樂夫人卻又以言語相激。”

歆蘭便又瞧了安王一眼,隻見安王亦麵露不甘與煩悶,便暗自咬了牙,拿了個主意,暗道了聲,“罷了!”

接著便有清脆婉婉的聲音從座下傳來,“在蘭兒眼裏,安王是個蓋世英雄,又隨性坦蕩,蘭兒若有幸能嫁與安王為妻,是蘭兒的福氣。隻是,婚姻大事,還要講究兩情相悅,安王對蘭兒尚不知人品,亦不知性情,對夫人所提議之事略有遲疑,也是應當。”

“且蘭兒出門在外,若無父母主張,於親於禮,凡事皆應求得皇後娘娘指點,定奪。況今日是太後老人家的壽辰,蘭兒又豈敢因一己之私喧賓奪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