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也在。他的頭發,是為自己白的。
清華喃喃道,“我明白了。”
阿禮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隻是沒想過,竟會如此深沉。然而,她什麼也做不了,歲月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她從來沒有回頭,他卻一直守望。
阿禮究竟在等什麼呢?
並不是為了等一個答案,誰都知道答案一定會是空白。
所以,他或許根本沒有在刻意地等侯,沒有在僥幸地期待,隻是自然地,隨心地,習慣地追隨那個一開始就著了迷的方向。
清華恨樂揚的一點,便是她今日設局,拿阿禮的感情作武器與自己對峙。
她特意讓阿禮與重山站在了對立麵。重山是君王,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結拜兄弟一直對自己的皇後心存愛慕之情呢?
即便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清華此刻默然不語,今日的風波因歆蘭而暫時得到了平息,但是這件事情,恐怕在重山心裏,已掀起了較大的波瀾。
清華感到不安,細聲問詢,“重山,你會護著阿禮的吧?”
重山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當然會。”
可是他的眉頭明明緊鎖,透著焦慮與迷茫。
清華言語懇切,鄭重道,“他對你,對我,盡心盡力,隻有我們欠他的,沒有他欠我們的。外人不信他,我們要信他。”
重山無奈點點頭,輕抿嘴角,隻好低聲道,“好了好了,你也累了一日了,快去歇著吧。”
阿禮對清華始終如從前那般,他一直都知道,隻是今日,樂揚才將這層窗戶紙,當著眾人的麵撕開了。
而這裏麵,竟然也有他不敢承認的真相。
清華一定是看穿了他的隱忍和不滿,所以才要他一句承諾。
他當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阿禮,但是,再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傷阿禮,還是阿禮傷他自己。
有些事情,難道,就要一直懸著,甚至懸一輩子麼?總要有個了結,有個交代吧。
而歲羽殿這邊,夜深了,樂揚也同樣未曾歇下。
素衣一邊替她梳頭,一邊擔憂道,“夫人今日太險了,當著眾人與皇後娘娘爭辯,奴婢看陛下很不高興呢。”
“皇後娘娘說蘭郡主知禮,就是在指責夫人不知禮,眾人都瞧見了。”
樂揚也吃了個虧,心中滋味當然不好受,這麼一聽,心下火氣更盛了,“陛下一向護著皇後,有什麼奇怪的。誰能想到歆蘭這小丫頭竟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兒,一番話說得人服服帖帖的,倒讓我白忙活了一場。”
素衣便幽幽道,“夫人今日衝了先鋒,惹得陛下不悅,倒是那容夫人,給您出了這主意,可這宴席上,也不見她為您說句話,素衣瞧著,她是故意把夫人往火坑裏推,自己倒省心省力了。”
樂揚便搖頭道,“這事兒怪不得她。皇後與她如今陌路人一般,她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的確不好出頭。”
素衣便道,“夫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陛下仍無動於衷,便說明他是偏心安王的,自然也不會再管他與蘭郡主的親事了。”
樂揚點頭,又道,“明日,你去找到齊王,一定不能有流言傳出。此事本就由我而起,倘若這個時候起了流言,陛下定會疑到我身上,我不能再惹他生氣了。”
素衣便道,“那安王這邊,夫人還有別的打算麼?”
樂揚一時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容曦對她說的話,“安王在朝中,舉足輕重,乃是陛下第一看重的人。他思慕皇後多年,一直與皇後親近,將來必然也是支持太子的。皇後不僅得陛下的寵愛,朝中又有安王這樣的靠山,我看將來即便太子體弱,也會深得朝臣門的擁護。夫人此刻不借著蘭郡主這個絕好的機會,令他與皇後,陛下心生嫌隙,還等到什麼時候去?安王這個人,可就這一個把柄了。”
樂揚輕哼了一聲,“陛下不管,還有一個人,可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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