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並肩為王(2 / 2)

秦朗一看,是枚飛鏢,上麵刻著一個秦字。

“是,”他接過來,“娘娘怎麼會有這個?”

錦書得到他的回答,惱道,“這是我從宮裏的密室中偷偷拿到的,是鹹陽刺殺現場留下的東西,他們一直在找這枚飛鏢的主人,都以為,這和東秦有關。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你出手救了皇後?”

錦書氣急道,“你知道那次機會有多難得嗎,可是我們失敗了,就差一點點。你怎麼能這麼做?你為什麼要浪費我的心血啊?”

秦朗這才猛然回想起五六年前,在鹹陽慕府,他見到有人要殺清華,情急之下曾出手替擋了一劍,事後也未曾多想,會留下物證在現場。

關於此事,秦朗並不後悔,他不由得低聲辯駁道,“我們要對付的人,是蜀國皇帝,不是她。”

錦書一眼看穿,卻冷笑道,“嗬,你護著她,是因為長秋。可我要她死,又何嚐不是為了他呢?”

“假若不是她,長秋怎麼會遭受火毒之苦,他又怎麼會輕易被楚珩那等小人暗算了?既然長秋為她受了那麼多罪,憑什麼她就能全身而退,享受安穩?更何況她死了,就等同於要了趙重山半條命,分明是兩全其美之計,有什麼不好?”

秦朗無奈隻得道,“臣還是那句話,臣願意為了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但是,臣不會因此,就去殺一個無辜的人。”

“我明白了!我今日才算是聽出來,在你眼裏,所有人都無辜,隻有我,是個糾纏不休不知好歹的瘋婆子,是麼?”

“那我請問,秦大統領,你怎麼和我共進退?你還守著我幹什麼,不如趁早揭發了我,一了百了算了!”

秦朗知她心裏有氣,便任由她責罵。

錦書氣得眼淚掉了下來。

秦朗忙貴跪了下來請罪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她沒有把秦朗當臣子,這些年來,隻有秦朗陪在她身邊,她把秦朗當成唯一可信的人。

錦書忍下淚,決絕道,“我告訴你,楚珩不揭穿我,不是因為他心善,拔出蘿卜帶出泥,我要是出了事,他也跑不了。同樣的,他要是出了事,我也跑不了,可是沒關係,我隻要他死在我前麵,就夠了。”

秦朗和錦書相處了這麼些年,是最知道她的脾氣的,無人可以左右她的喜惡和決心。她就像冬天裏的冰棱子,冷峭地垂在樹枝上,看不上從腳下路過的任何人,她若恨起來,就能將他們的頭頂砸個血窟窿。

秦朗沉吟了片刻,隻好道,“您不能再找齊王的麻煩了。齊王放了話,倘若娘娘還要插手邯鄲的事,那麼豫州那邊,他也會動手的。”

“他敢!”錦書紅了眼,心頭一陣急顫。

秦朗原本說到豫州就有些心虛,此時便隻能硬著頭皮道,“臣這次不止見到了齊王,還見到了豫州二公子,他也在宮裏,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二公子是錦書的堂兄弟,叔父易川的二子。

錦書一聽便立刻站住了,一手撐著下巴開始來回踱步,她的眼尾在燈火下依舊紅得明顯。

“叔叔想幹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叔叔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這麼做的,我該怎麼辦?秦朗,秦朗,你快去告訴叔叔,叫他離楚珩遠一點!”錦書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秦朗伸手扶住像陀螺一樣轉不停的錦書,道,“沒事娘娘,什麼都還沒有發生,齊王隻是每日請二公子吃酒玩樂,什麼都沒有提。”

錦書放開秦朗的手,漸漸平靜下來,喃喃道,“他拿豫州來威脅我。”楚珩是真的拿住了她的死穴,認清這個事實之後,她變得十分落魄,“秦朗,”她終於幽幽出聲,“你替我告訴他,隻要他不動豫州,我便答應,從此以後,與他井水不犯河水。”

秦朗心中萬般滋味,猶如螞蟻噬心,隻得呆呆地點頭。

他無法對她直言長秋真正的死因,有些人活著是因為恨,倘若這恨沒有了,又該怎麼活呢?所以他隻能狠下心來,配合楚珩演這一出戲,用豫州做安魂藥,哄她這下半輩子,還能有所希冀而倔強地活著。

錦書呆滯地盯著地麵,看燭火投出的微弱的光影,苦笑道,“那我便等著,橫豎我別的沒有,時間倒是數不盡。”

“他野心勃勃,遲早有反的時候,我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