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沉聲對張大姐和小念說：“你們先回吧，我們有些家務事要處理。”
兩人對視了一眼，急急地走了。
待周小蘭和女婿進了屋，阿婆喊住即將迎上去的晶晶：“你去把門關上。然後和小小上樓去。”
晶晶緊張地看看他們，心裏疑心是那孫家的事，剛想說什麼就被周小小拉著拽上了樓。
周小蘭仍是氣憤不平，她凶巴巴地衝老公吼了起來：“你咋專幫外人說話？！那幾個破碗二十兩，那些人就把咱們當冤大頭！你個傻缺！”
她罵得過分，阿婆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可不像尋常做做架勢，而是狠狠地真打了上去！
“要不是人家女婿說好話，你當你今天回得來？而且，就衝你今日這樣子，休了你都是應該！”阿婆嚴厲地說。
周小蘭的頭發早就散亂開來！她披頭散發地哭嚎：“他說什麼好話了！他在那單子上畫押了！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我看是你瘋了，那天香樓是什麼地方？傳說中是揚州的貴人開的！你知道景德鎮的瓷器價錢嗎？你自個兒去瓷器店打聽看看！二十兩人家沒訛你！”阿婆都快吐血了。
她是知道這行情的，上次買碗筷的時候就去過，當時自家買了最便宜的陶碗。周小小指著櫥櫃裏那些薄得透明，模樣精致的碗碟問起過價錢，那掌櫃當場翻了白銀，說：“價太高，你們又買不起！”
當時小小一臉不服氣：“這東西我以前可是天天用，哪有買不起的道理！”
“天天用？姑娘，你可瞧清楚了，這可是景德鎮瓷器，十五兩銀子一套！這鎮上用得起的，除了那有名有姓的幾家，就隻有天香樓了！”掌櫃一臉諷刺的笑。
阿婆咂舌道：“咋這麼貴？一套瓷器當一個中上人家一年的花銷了！”
掌櫃冷笑道：“莫說人家貴，可知這景德鎮瓷器有多稀缺嗎？說出來嚇死你們，一年除了進貢的，也就幾千套而已。”
……
阿婆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緩緩地搖頭，看向一臉苦楚的女婿：“那孫氏可走了？”
“走了！好像嚇壞了。”女婿回想起孫氏那張鄙夷又驚恐的臉，兀自歎氣。
“走了也罷，這親事……緩緩吧！”阿婆歎了一口氣。
“娘，這事……”女婿緊張起來。
阿婆冷聲道：“你們已經瞧出來了，那孫氏根本瞧不起我們，即是這樣，我們也緩緩再說。”
“不行啊娘！走的時候都通知了街坊，說二十八成親呀！”女婿焦頭爛額。
周小蘭呸他一口：“緩緩就緩緩！我女兒不愁嫁不出去！他娘的太欺負人了！”
女婿冷靜了一點：“其實現在最急的不是這個！而是天香樓那事，娘，他們說三天之內還不了錢就報官抓了我們！”
周小蘭死鴨子嘴硬：“怕什麼！大不了魚死網破！大不了我們連夜回村！”
“你們若是要回也罷，現在就收東西吧！以後別來鎮上了。”阿婆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