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畫假作慍怒瞪了容秀一眼,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容秀啞然失笑,古靈精怪的丫頭。若畫回到青陽宮之後,立刻給若書寫了封信,約她明日見麵,隻說是姐妹敘舊。信鴿飛出了窗子,若畫看著皎潔的月色,想起剛才容秀的模樣就忍俊不禁,這樣的結局也挺好。
胃中忽然有些惡心,若畫皺著眉撫了撫胃部,月明碩進門正好看見了,連忙走上前詢問若畫是不是難受,需不需要找宮中的太醫?若畫擺擺手,讓月明碩給她倒杯熱水,許是因為天氣寒冷,有些受涼,所以才感覺惡心想吐,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想要休息。
月明碩不放心,還是讓宮人去喊太醫,玉清風正好經過,揮手讓宮人不必去了,他就是最好的大夫。玉清風走進屋子,給若畫把脈,他的醫術可沒白學,好歹他也是名醫的傳人。玉清風的母妃因為體弱多病,每天總要吃藥,玉清風見母妃難受,所以決心學習醫術。
他拜了三邦最好的神醫為師,潛心學習,不僅醫術卓越,而且毒術亦卓越。他的師父曾告誡過他,醫與毒僅在一念之間,毒隻能用來保護自己,保護身邊重要的人,不能拿來作惡,否則,便不再是他的徒弟!玉清風謹記師父的教誨,這麼多年來,從未用毒蓄意殺人。
“殿下,若畫她怎麼了?”
“要出人命了。”
玉清風的臉色有些凝重,驚得月明碩連忙追問,是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不管若畫怎麼了,需要什麼藥材,他都會盡力辦到。玉清風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若畫有了,是不是出人命了?月明碩聽了激動得說不出話,這種悲喜交加的感覺太磨人了,殿下也有這麼淘氣的時候。
若畫剛才並未多想,這會兒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要做娘了!感覺自己行事作風有時都還像個孩子,沒想到如今自己都要生孩子了,真有些不可思議。若畫輕輕摸摸肚子,喜色溢於言表,月明碩開心得都不知該說什麼,手足無措的樣子像個孩子,逗樂了若畫。
玉清風看著兩人甜蜜幸福的樣子,默默離開了屋子,他可不想吃狗糧。大辛的冬季冷冽,寒風刺骨,卻消弭不掉人與人之間的溫情。又是一個冬季,好像時候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玉清風獨自走在風雪中,形單影隻,他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不想找。他是生死門的閻羅君,不適合得到愛情,他的命隨時都可能下黃泉,找了誰,就等於禍害了誰。
他不想自己愛的人守寡,不想對方因他的死悲痛一生,倒不如誰也不要,免得徒增傷悲。要說這些年他有沒有動心之人,有,不過可惜了,因為對方已經嫁人了。玉清風這些年會在暗中讓人探聽對方的消息,得知對方幸福快樂,他也就安心了,這輩子,如此足矣。
玉清風從懷裏拿出一把木梳,七年了,他的相思全都寄托在這把梳子上。
風雪愈加猛烈,玉清風回到了自己的寢宮,脫去外袍,在炭火邊坐了一會兒,便休息了。夜已經深了,寒風四起,吹亂了風雪。整座王宮都被綿綿的白雪覆蓋,所有人都已經睡著了,王宮裏來了不速之客,隻是沒有人察覺,黑影閃進了青陽宮,一直來到玉清風的寢宮。
來人靠近玉清風,亮出了銀晃晃的長劍,玉清風忽然翻身而起,與來人交戰。兩人打鬥數個回合,卻沒有驚動宮裏的宮人,玉清風的武功在江湖上沒有排名,因為根本沒人見識過他真正的身手,當然,除了麵前這一位。玉清風刻意讓著對方,因為他知道對方是誰。
“好了,不鬧了,都已為人母了,還和孩子似的。”
“屬下拜見君子,深夜特來向君子複命。”
來人揭掉臉上黑色的麵紗,竟是一位麵容姣好的美人,一雙美目宛若秋水,嘴角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既不顯得輕浮又不顯得保守。玉清風的目光變得柔和,有些人真是不經想,今日忽然犯了相思病,結果人就來了,可惜他不能表露心跡,隻能公事公辦。
“說吧,結果如何?”
“你都不問問我最近好不好麼?”
女人有些小情緒,上前一步挽住玉清風的胳膊,嘟著嘴,皺了皺眉。玉清風淡然地拿開女人的手,男女有別,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為所欲為。人都會長大,很多東西,隨著時間會發生改變,比如關係。女人覺得無趣,來到圓桌邊坐下,自己伸手倒了杯熱茶。
玉清風看著女人的背影,他並非不想知道她最近好不好,而是早就知道了。郎情妾意的美好生活,他應該羨慕還是感傷?女人放下茶杯,懶懶說出自己調查的結果,她作為生死門的判官令主,執行的都是一般人執行不了的任務,除了玉清風之外,暫時沒有敵手。
她的武功,是玉清風手把手教會的,玉清風讓她做什麼,她就去做,嫁人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