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心中一怔,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瑤那寒冷如冰的眸子。
瑤冷冷地接著說道:“青鸞,這些年來,你對本尊是諸多說詞,言語大多是不敬之極,本尊選擇沉默,不是因為忌憚什麼,或者是你有多特別,隻是本尊心裏念著你祖父對蘇洛的好,才不與你計較。本尊雖不當權三界,但三界之事,還是作得了主的。早先,你誣蔑天玄之事,本尊就已放過你一回,日後,本尊不會再有這樣的氣度。希望你好自為之。”
見慣了瑤的溫婉和藹,乍見她的淩厲冷冽,青鸞心裏不免膽怯。聽畢是愣了一會,但已然將自己當成了帝後的她,隨即恢複了鎮定,說道:“青鸞本是一介凡人,能得神君與帝君抬愛,自當感激涕零。今夜,對王妃若有言語冒犯之處,還請王妃大量。隻是王妃已為人婦,如此深夜,大伯的房中,總該避嫌一二。王妃早年與魔君之事,三界早已諸多言說。若如今再不避諱,恐被人說成朝三暮四,您總不想聖尊再淪為三界的談資笑柄吧!”
青鸞的言語是越來越過份,恃寵而驕的她,眉目間是隱藏不住的傲慢,輕蔑之色。
“青鸞,你太過分了!”七色怒聲喝斥。
聽罷言語,再看著這眼前的人,瑤心中是再也無法將她與孩提時那個善良的她聯係在一起了。輕歎了一聲,亦未說些什麼,隻是對著青鸞掀了一下衣袖。
衣袖拂過,青鸞立時昏睡了過去。
七色默契地將人帶了出去,臨出門亦將房門帶著關了起來。
瑤走到了床前,坐在那兒看了一會後,將玘扶著坐起,自己亦盤坐在了床上。雙手貼著玘的後背,過渡了一半的修為後,欲作法將自己的靈根過渡給玘。
這時,門外傳來了琰的腳步聲。
由於七色不在,本又瞞著琰而來。瑤怕琰會誤會,沒多想便隱入了床後,也不曾想到自己身上體香亦會出賣自己。
琰進房後,重複了瑤剛才做過的事,將天帝贈送的修為統統地過渡給了玘。事畢後,便假裝著什麼也不知道,走出了房門,順帶著還給關回了房門。
琰出沉怡居後,蹲守隱藏在院外山石處的菱鑰悄無聲息地潛進了沉怡居,隱身在了院角的竹叢之中,密切地注意著房內的動靜。
菱鑰身上的錮靈封印,早在天後安插她入歧靈前,作為她幫天後的條件之一,就已被天後解開。入岐靈後的她是一直偽裝的很好。
房裏。
琰走後,瑤是長長地舒了口氣。隨後,現出了身形,作法將自己的靈根過渡給了玘。
生在骨血之中,遍布全身各大經脈,像瑤這種級別的天神,靈根是極其的茁壯強大,生生完好地剝離取出,痛苦遠比毀滅靈根之痛。千刀萬剮,剜心挫骨也難敵其痛之一二。
過渡完後,瑤疼得早已是全身濕透,嘴唇亦被自己咬出了一排帶血印子。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她是顫抖著雙手,扶著玘躺回了床上。
近身的接觸,瑤身上獨有的香味形成了一道無形的複蘇劑。熟悉的味道,沉睡的玘,濃密的長睫是微微顫動了幾下,貌似有醒轉的跡像。
而瑤隻顧著給玘掖被子,亦不曾注意到。隻是掖被角時,無意間發現了玘壓在枕邊的白碧桃花簪。心如舊,往事難複,不由得她是淚如雨下。
一支簪子徹底地勾起了往事,瑤跌坐在了床沿,拿著簪子傷心許久後,喃喃說道:“玘,從今後,我再不會來看你。 你記著收好這支碧桃簪子,此生無緣,若還有來世,我便來找你。”
言畢,她是不舍地將簪子放回了原處,心有不甘,亦是忍不住縱容了自己一次,臨別之吻隨著眼淚落在了玘的雙唇之上。
這一吻,瑤唇上傷口處的血液和著眼淚順流進了玘的口中。
天意難測!注定這是一場劫難的開始。
受到神血的刺激,玘募地睜開了雙眸,赤紅著雙目,單手勾住了瑤的腰肢,猛地一個翻身,就將人禁錮在了身下。
異體的靈根與兩個人的修為一股腦的植入,尤其是瑤那神魔性質的靈根,玘全身經脈不斷地承受著外來物質的入侵,身體亦遭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過多的給予,物及必反,此時的玘已是走火入魔。
突來的一切,瑤是驚慌失措。傷痛加身,慌亂的她是下意識地就向七色發出了求救。
“七色……七色……”
在瑤的內心,七色是她和玘最貼心的人,這些年來,所有好的不好的,她和玘的事,她是不怕被七色知道的。
門外。
風過,竹影搖曳,稀稀沙沙的聲音,掩蓋著房裏房外細微的聲響。
時刻注意著房內動靜的菱鑰,毫無聲息地靠近了玘的窗前。
透過窗隙,乍見房中的情景,菱鑰是愣了愣。少頃,打定了主意的她是疾速地在門上下了一道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