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啊。”在銅鏡裏看到夜九的樣子，水清漓連吃驚的表情都懶得做，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殘破不堪。
“謝謝你，還能在這個時候來看我一眼。”
“你真的要嫁給寒王麼？”
“我別無選擇。”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逃婚，隻是你以後再也過不了這麼好的生活了。”夜九從來沒有多餘的憐憫，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插手去管水清漓的閑事。
聽到夜九的話，水清漓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大滴的淚珠就從她的眼眶裏湧了出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時候關心她的竟然是她一直針對的夜九。
轉過身，水清漓一把抱住夜九，從一開始的低聲抽泣，變成了後來的嚎啕大哭。
“阿九，我已經沒有選擇了，你知道麼？我已經髒掉了，墨寒沉那個王鞍，他，他糟蹋了我！”
水清漓一開始的時候也是寧死不從的，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被人下了藥送到墨寒沉的房間裏去，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一個女孩子了。
夜九眼中躥起一團火，她知道墨寒沉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她沒想到墨寒沉能夠用這麼下流卑賤的手段。在古代，女子若是沒有了那層膜便是不貞潔的，怪不得水清漓一開始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水清漓除了嫁給墨寒沉，剩下就是死路一條了。
抱著水清漓，夜九輕輕的拍了拍水清漓的後背，她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有的安慰都變成了蒼白的言語，了還不如不。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就此隱姓埋名，去過一個普通饒生活。”這是夜九給水清漓的最後一條生路。
哪知道水清漓隻是搖了搖頭，她生來就不是軟柿子，丞相府家的嫡女怎麼能被人平白占了便宜去？墨寒沉敢娶她，那就要付出可以娶她的代價。
“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寒王要娶我，我就如他的願，這以後的日子誰遭殃還不一定呢。”
“水清影那邊你……”
“謝謝你的提醒。”以前水清漓是真的沒有發現，但是被夜九提醒過以後，她越發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有很大的問題。
現在的水清漓比起之前成熟了很多，可是夜九卻希望她還能看見以前那個蠢得令人發指的水清漓。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誰也不能永遠都是個孩子，可是成長的過程伴隨的疼痛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現在的水清漓眼中的精明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也是這個時候，夜九終於明白，以前的水清漓不是蠢，她隻是單純。
不過，從今以後，單純的水清漓再也不存在了。
從丞相府出來，夜九的心裏一塌糊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就是這種不知道讓她壓抑的難受。
她以前從未有過迷茫的時候，可能因為自己是個殺人機器吧，所以很少有煩惱。反倒是有了感情之後，煩惱才一點一點的增多。
水清漓的悲哀更加讓夜九看的清楚，在這個大陸裏，她想要活的灑脫自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她自己何嚐不悲哀呢？
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和水清漓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這樣的區別似乎不怎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