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上國,豔陽滿。
巨大的宮殿坐落在這群山之中,不時有高來高去的高手在宮牆間跳躍,還有高頭大馬拉著的車在宮殿安置好的甬道中奔馳,宮殿的琉璃瓦反射出的金光甚至照耀到了千裏之外,這一片群山之外的土地每都生活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
至於晚上,現在還沒到晚上呢。
葉未央就站在這巨大的宮殿裏。
他看著眼前鴉雀無聲的文武百官,他們都跪伏在地上,安靜的就像是一尊尊泥雕木塑,原先他們是多麼的有活力啊。
葉未央想著之前他進來的時候,那傳入耳中的議論聲,怎麼現在就聽不到了呢?
就連現在他們跪在地上還是那個樣的時候,葉未央都覺得他們充滿了活力,他看著那些隻能從身穿的官袍和鎧甲來分辨的木塑,心裏麵想著要是一會兒,他們抬起頭來,發現了什麼不對勁,會不會爆發出連葉未央都害怕的活力把他給吃掉呢?
那些木塑在葉未央的眼裏就像是一頭頭餓狼,他們原先可不是這樣的啊,葉未央孤零零的站在王座跟前,感到身子有些冷。
做帝王的,就是要每一麵對這些餓狼嗎?
整個下最傑出的的人才有一大半都彙聚在了這裏,是什麼讓他們這麼死心塌地的跪在這兒,而不是群情振奮的喊一聲,然後勇敢的站起來呢。
葉未央這樣想著。
他也就這樣看著。
那些文百官就那樣跪著。
甚至那些陰影裏的侍衛和宮女也那樣低沉而肅穆的跪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搖擺。
這麼的可怕嗎?
以前的那個可汗這麼的可怕嗎?
居然能讓所有人跪著不起身?
可汗不讓起身他們就不敢起身!
文人的熱血呢!武官的英勇呢!
葉未央有些害怕和顫抖的想著。
他依然沒有話。
葉未央想話,但他不知道什麼。
毒龍穀的人正在這個下大肆屠戮。
葉未央現在是可汗,但沒有人這件事。
他不想聽這種事。
葉未央想看他們能跪多久。
他也想看他們能跪多久。
宮殿外麵的色依然豔麗,連廊柱的影子都沒有一絲偏斜。
讓人忍不住的懷疑這兒是不是時間已經停止住了,剛剛已經過了一瞬。
但葉未央那清晰無比的時間感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是什麼讓那些人安安穩穩,任勞任怨的跪了一個時辰還不敢吭聲,沒有人敢抬起頭,也就沒人能看到葉未央的真麵目,那一點都不像可汗的可汗。
葉未央不想看人跪著了,可他隻有讓人跪著,跪著,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比如,可汗今又帥了點啊,他的褲子真是好看啊,可汗裏麵是什麼顏色啊,個子這麼高,那裏一定很大啊之類的問題。
所以他們隻有跪著。
葉未央也隻有看著。
看著這個下的人越來越少,看著一堆一堆的白骨埋在荒野,也看著那個渺而卑微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