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拳頭(1 / 2)

隔著萬千雨點,又像是隔著一道厚厚的珠簾,地間都為之震動,屏住了聲息,靜靜地看著這一場對決,等待那即將到來的,猩紅色的落幕。

靜,實在是太安靜了,沒有了呼吸,沒有了聲響,連那好像要永恒存在的滴答滴答聲也沒有了。

白紙傘的邊緣已經有些微微發黃了,雨點落在上麵,像是落在了岩漿中,悄無聲息。

荷塘中間的人影動了,一步步,一步步,向著他前方走去,好像他麵前是一條坦蕩通途,隻等他來走到盡頭。

隨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無數的雨點像受傷的鳥兒遠離了傘下的人兒,任由白紙傘的邊緣變成了死亡的黑色,再不回頭。

雨住了,可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住,焦黃與黝黑像琴上的花紋一樣在傘上蔓延,那純淨如白蓮一樣的色彩正在不斷的消失,變得死寂。

焦尾琴的琴弦在微微的顫抖了,像是在恐懼,又像是在憤怒,不管是恐懼還是憤怒,總要有人來平息這一切。

來抹去它的恐懼,來撫平它的憤怒。

一抹一撫,就是之音自琴中來。

弦上有春秋。

彈與誰人聽?

清脆的聲音好像是仙女的歌喉,流出了一道潺潺的清泉,引得無數的雨點來駐足歇息,撫平傷痕。

他的腳步停住了,像也是被這歌聲所打動,停在荷塘中央,立起耳朵,駐足細聽。

他身上騰起了白色的流光,飛翔入外,像是在擊節讚歎,又像是在低聲呻吟。

歌聲未絕,流光未歇。

人影變得愈發的淡薄了。

可再好的歌,也有唱完的那一刻,飛舞的流光,也有飛累的時候。

很快的,歌完了,流光好像也累了,不再飛翔,雨點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隻不過少了很多。

雨還在下,隻是沒有了聲響。

地間出現了一刹那的安靜。

隻有一刹那。

下一刻,他如仙臨世,並指如劍,直取眉心,激得萬千雨點倒飛而去,卷起疾風怒濤。

無數雨點倒飛而至,又有疾風撲麵,更有劍仙淩空殺來。

傘下人一坐一屈,橫琴於膝,置手於琴,振臂一揮。

就是一道氣浪當麵迎擊。

擊破了雨幕,擊碎了疾風,更擊退了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濤。

卻沒有阻住他哪怕一瞬。

沒有,連一瞬都沒有,在他的麵前,根本就容不得如此的放肆。

有三尺長劍懸浮於空,替他鎮壓一切不法之敵。

傘上的白色還剩下一點點了,焦黃與黝黑的紋路像毒蛇般蔓延,對著那一點僅剩的純白吐出了貪婪的蛇信。

他離傘下的人也愈發的近了,近的足以看到白紙傘的邊緣已經在化灰飄散,近的傘下的人兒在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截尖尖的下巴。

好像那春初生的白筍,白得人心尖兒發顫,尖得人心裏直癢癢。

亭中無心的麵容柔和了,嘴角也帶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有一個強大的存在,將他的目光投射在這裏了。

黨魁來了。

這是什麼樣的存在啊,整個地都窒息了,無數道光芒自外湧入,彙聚在傘下人身後,襯托的她氣質空靈出塵,豔絕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