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厭端坐在堂上,神色凝重,身著墨色銀絲線雲紋衣袍,梅家的探雀劍法靜靜地攤開在麵前的木案上。石無厭半眯著眼,細細的看著劍譜裏麵的一招一式,劍法精妙,變化無常,如靈雀在山林間探頭尋覓,若隱若現的身姿卻又難以捕捉,不愧是鳳凰城,此劍法的確配得上師傅口中“西域第一劍”的稱號。
回想當時與梅宗鶩在樹林的那一戰,自己在兩百招左右取勝,一是借了“齌怒”的鋒芒,二是自己練就的“釋訣”實乃當世下第一的武林絕學。當年師傅“殘石老人”的名頭和鐵玄盟的名號威震下,獨霸江湖,無人與之匹敵。而他老人家卻在頂峰時期突然隱退江湖,從前聽師兄們起師傅當年的事跡,耳濡目染,石無厭向往和師傅一樣能夠成為武林第一人,能夠重現當年鐵玄盟的聲威。
石無厭知道隻有自己能夠實現這一切,自己是徒弟當中資質最高的人,而且也是最勤奮的。這麼多年來,每都是最早起床練武,也是最晚入睡的。當師傅把“齌怒”劍和“釋訣”傳給自己的時候,石無厭以為重建鐵玄盟的時機已到,自己將一腔熱血和抱負告訴師傅的時候,他反而嗬斥自己,將自己逐出師門。
石無厭無數次暗自感歎到,師傅,如果您老人家知道自己今有如此成就,您當初還會做同樣的決定嗎?您是怕我做不到吧,可是現在,我就快要成功了。
石無厭越想越覺得熱血沸騰,隻覺得心跳加速,回想起那,在與梅宗鶩戰至最後時刻,竟然覺得內息有些不穩,尤其是最後發力關頭,胸口有隱隱作痛之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的“釋訣”沒有練到家,自己難以駕馭“釋訣”的威力?這樣的情況雖然是第一次出現,那種感覺也隻是瞬間即逝,在梅宗鶩之前,未曾遇見,難道是因為梅宗鶩比以前那些對手強太多了嗎?
石無厭對自己出現的狀況甚感不解,以後要是遇見更厲害對手再出現這樣的情況,自己可能就會慘敗。石無厭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克服這個問題,可是怎麼解決。
這時,石無厭聽見由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朝這邊走來。石無厭聽出來是曹序等人,不出所料,曹序帶著幾個隨從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個木匣,眼神裏抑製不住的欣喜。
“掌門,怨蒼派、白虎莊和金刀堂送來投誠書,算上他們,已經有超過十個門派願意效忠我們了。”
石無厭將探雀劍譜合上,抬起了頭,嘴角露出一絲輕蔑不屑的笑容,看了木匣一眼,道:“這幾個,也是鳳凰城的人吧。”
曹序連忙回答到:“是的,近來歸順我們的幾乎都是過去追隨鳳凰城或者依附於他們的。掌門神功蓋世,沒了鳳凰城,良禽當然會擇木而棲。”
“喔?”石無厭起身,緩緩從上方走了下來,來到曹序麵前,跟在曹序後麵的隨從竟然不敢抬頭看石無厭,隻得將頭埋得更低。曹序急忙打開木匣,將裏麵的東西拿給石無厭過目。
石無厭並沒有要看的意思,鼻子嗤了口氣,好像對此漠不關心,“這些人可算不得是良禽,倒也知道見風使舵,這幫人,每一個硬骨頭”石無厭的語氣非常冷漠,在他看來這些不入流的門派,自己根本就看不上,這些人隻要有更強的人出現,就會立馬背叛自己。
曹序見石無厭對這本冊子並不感興趣,隻好蓋上了木匣,遞給在一旁的隨從。曹序從不質疑石無厭的想法,自己是裏麵最早跟著石無厭打拚的人,在他眼中石無厭實乃當世之才,武功決定自不用,其胸懷雄大的誌向才是最令自己佩服的,他深信掌門的判斷絕不會出錯。
石無厭轉身回到堂上坐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漫不經心的到:“不過,越是倒戈我們的門派越多,對我們還是非常有好處的,你隻管去招安這些人,至於用不用得上,我自有打算。”
曹序明白石無厭對自己的完成的任務還是比較滿意,剛剛有些不安的心得到了平複。
“對了,還有那件事,讓他們先退下吧。”石無厭示意讓曹序的手下先離開,曹序身後兩人連忙作揖後退,他們對二人接下來要的好像並沒有一絲興趣,隻想要趕快離開這裏,出去透一口氣。
兩個隨從退下後,曹序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信封,裏麵是鐵玄盟從各地收集到的各大門派的最新情報。
“掌門,這就是剛剛從各地呈報上來的消息,請掌門過目。”
石無厭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平靜而又冷漠地命令的到:“打開來看,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