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在那一片收獲後的田野之中,一門黑色的野戰炮分外的醒目,那炮身是黝黑,泛著幽幽的金屬光澤,至於那木色的炮架上,一個個鐵色的零件也格外的醒目。在火炮旁放置著一口木箱,木箱裏赫然是一枚枚的鐵彈,渾圓鐵彈可以看到一條鑄造的合縫。
至於那單軌的炮架上,那門黝黑的紅夷大炮,瞧起來同樣顯得有些粗糙,鐵製的炮身上書寫著順治十年的銘文,這些從江陰城上拆下來來的炮,大都鑄於順治年間。
與曆史上想象的不同,清軍入關後對於火器極為重視,在其入關後,僅在京師就鑄造上千門,而在大江南北各地鑄炮更是不下數千門,像常州這樣的府城要地所在,各種紅夷炮更是不下數十門,若不是被抽去加強南京的防禦,估計這次於常州至少能繳得幾十門炮,不過現在一共不過隻有區區十二門“小炮”。
盡管這些火炮不大,但對於朱明忠來說,卻是他麾下最重要的遠程打擊力量。不過雖說那19世紀才被發明出來的單軌炮架非常先進,但是,在仔細觀察著火炮的時候,朱明忠頓時失望起來。
這些火炮的炮身非常粗糙,非但炮身表麵布滿了沙眼,甚至就連同炮膛內,也滿是沙眼,至少有那麼一瞬間,若不是因為他們說著這火炮已經打過上百炮,估計這會朱明忠早就尋思著把這炮丟進煉鐵爐裏化成鐵水了。
“等回頭,什麼事都不幹,也得先建鑄炮廠……”
心底這般尋思著,朱明忠又瞧了眼鐵彈,那種渾圓的鑄鐵炮彈,甚至比他在博物館中看到的鐵彈更圓一些,不過就是上麵的鑄縫沒有磨去,不過這種白口鑄鐵並不能進行磨削。
“也許,可考慮一下可鍛化退火工藝處理一下……”
作為一個21世紀的工科生,雖說專業知識早就丟下好幾年了,可朱明忠倒也算得上“品學兼優”,自然記得那些專業知識……心裏這般尋思著,那邊的張世傑等人卻已經看到了朱明忠,做勢就要跪時,方才想到軍中的規矩,連忙改了軍禮。他的右手握拳在胸前拍了下,然後平舉右手。
“見過將軍!”
盡管在軍禮上他借鑒了這個古羅馬的軍禮,但在稱謂上朱明忠依然保留著這一充滿時代氣息的稱呼,原因倒也簡單,這身份有別,他們在軍中稱小旗長、哨長以及棚長皆為長官的情況下,“將軍”自然也就成為朱明忠在軍中的稱謂。
“免禮!”
心知張世傑這個炮手是軍中少有的幾個炮手,朱明忠便笑對其笑說道。
“你是炮手?”
“回大人話,小的祖父兩代人都在軍中當炮手,到了小的這輩,成日好吃懶做,雖說手藝丟下不少,可卻也還略知一二!現在得大人賞隊,升小人為炮營營目,小人自當粉身碎骨,報答將軍大恩。”
當真是略知一二?
張世傑的馬屁傳入朱明忠的耳中讓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個年青人,對於他的言不由衷倒是不在乎,關鍵是他會“打炮”就行了,這樣的“技術人才”可是難得的緊,更重要的是,對方是個聰明人,就是他在話中未提及自己是否會開炮,便說明他是他聰明人。
“粉骨碎身?不用!”